睡前,俞嫣让姜峥帮她全身涂了一遍玉露膏。也不是她娇气非要他伺候,而是姜峥欣然往之。
后来到了榻上,俞嫣乖乖地又让姜峥补了四回。
姜峥抱着俞嫣合目躺下,听着船外细碎的水声。
“不继续了吗?”俞嫣漉声呢喃,“加上傍晚时的两次,这也才六次,不足十次……”
姜峥弯唇,眼底唇畔都是笑,凑过去亲一亲俞嫣的面颊。她脸颊上出了一层薄汗,让整张笑脸显得更加水嫩。
姜峥以前竟是不知道……汗,是这么香甜可口的东西。
姜峥和俞嫣看上去就是富贵人家,偏偏身边只带了一个小厮和两个丫鬟。船上难免有心怀歹意的人,半夜起了偷盗的心思。
俞嫣和姜峥登船的第三天晚上,盯梢三天的小贼终于忍不住半夜潜进去想要偷点贵重东西。
“什么声音?”俞嫣尚未睡着,正趴在床上整理小巧的耳铛盒。
姜峥朝着侧门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没什么事。你安心待着,我去看看。”
姜峥出去没多久,俞嫣就听见了外面响起哭天喊地的嚎叫声。尤其此时船上大部分人刚睡下,正安安静静的,小贼的哭喊声尤其刺耳。不仅是俞嫣听见了,船上大多数人都听见了。
俞嫣将耳铛盒收拾好,起身下床放在梳妆台上,又把明日要戴的一副环拿出来,然后重新回到床上躺下准备睡了。她刚下没多久,姜峥便回来了。
俞嫣看向他。姜峥主动解释:“一个想偷东西的小偷。没什么事情。”
姜峥弯腰,吹熄贝壳灯,朝床榻走过去,抱着俞嫣歇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船上的人陆续出去走一走,就看见一个男子被绑在桅杆上吊着。
这正是昨天晚上的小偷,被这么吊了一夜。
青叶蹲在船边钓鱼,窃蓝坐在一边看着鱼篓。
青叶将鱼竿甩出去,悠闲道:“啧,这就是当小偷的下场。”
“对对。看谁还敢偷东西!”窃蓝在一旁点头附和。
如此,船上的人都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想来这个小偷盯上了船上的“大鱼”,被教育了。在船上偷窃,极少有单独行动,大多都有组织。一个被吊起来,其他人过了一晚上没来搭救,这是不敢来还是不能来搭救了?
这出门在外,讲究个低调行事。这不低调的,要么是傻的,要么是有本事无所畏惧的。船上那些盯着俞嫣和姜峥这一行人的歹心人,眯起眼睛仰头望着绑在桅杆上的小偷,心里都打了退堂鼓,不敢再造次。
俞嫣头一次走水路,也是头一次乘坐这么大的船。清晨,若前一天晚上没有太折腾,她会早早起来,拉着姜峥出了舱,立在船板上,瞭望一望无际的江水。朝阳和薄云映在粼粼水面,有光影晕散。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丝惬意的舒适。每每,姜峥都会握紧俞嫣的手,时不时仔细观察她的神情,担心她心里仍惧水。
相携立在船边的两个人,总能惹得船上其他人频频张望。都是些羡慕、惊叹的目光,自从上次小偷那事儿,没人敢再起坏心思。
有个妇人瞧着窃蓝年纪不大总是一张笑盈盈的笑脸,看上去很好说话。妇人凑过去打听:“你们家郎君娘子是什么人?这是要往里去?”
窃蓝一本正经地说:“我们家郎君和娘子从天上来,要下凡来普度众生!”
青叶在一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妇人翻了个白眼,自讨了个没趣,灰溜溜地走了。
“你笑什么?”窃蓝瞪青叶,“她们没好心的!”
“是是是,你说的对。”青叶哈哈大笑。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可是窃蓝睁大眼睛一本正经那么说话的样子,真是太好玩了。
俞嫣扶着姜峥的手下了船,终于踩在了陆地上。她回过头,望着宝船。天色快黑,绚灿的彩霞漫天,是最后的傍晚光彩。退了色的红温柔地涂抹在天际,又映在江水中,将江水染成一片稠丽的粉。远处天色渐黑,暗色已经渡着步子慢慢走来。
俞嫣小声嘀咕了句:“居然这么久。”
她抬眼问姜峥:“那我们现在去哪儿?找客栈住一晚吗?快天黑了。”
姜峥算了下时间,道:“先去找家酒楼,用晚膳。”
下船的地方比较偏僻,要再走很长一段路才能到有人气的城镇。一行人也没步行,雇了一辆小马车驶进小镇。
车夫将一行人送到小镇最大的一家酒楼,进了店里,青叶点了多道店里的拿手菜。春绒和窃蓝仔细将桌椅擦拭一边,俞嫣和姜峥才入了座。
俞嫣拿起一旁的食盒,里面装着从船上带下来的吃食。都是用船上的小厨房自己做的。自然不是她吃,而是给姜峥准备的。她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出来,放在姜峥面前。不过姜峥并没有立刻用。他倒了杯清水先给俞嫣,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来饮。等店家将饭菜端上来,其他人吃着店里的东西,姜峥吃着自己带的食物。
一顿饭吃完,时辰已不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