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峥迟疑了一下,才像个残废一样依言被照料。他有些无奈,不懂俞嫣为什么不能脱一件穿一件,非要一次性全给他剥了……
希望外面一直没风,不会将垂帘吹起才是。
俞嫣伸手去拿衣服,指腹刚碰到姜峥的衣服,顿了顿。她回过头望向姜峥,对他眯起眼睛来笑了笑,然后在姜峥疑惑的目光里,将他的衣服放在了脚下,然后抬脚踩了两脚。
姜铮愕然。“你!”
虽然他有出门带一套衣服的习惯,可也只会备一套。
俞嫣冲姜峥笑着,一脸无辜地问“还穿吗?”
姜峥默了默,问“怎么看出来的?”
俞嫣立马收了脸上的假笑,道“那些人使的是箭,腰上别的是刀。你这伤口薄薄的,一看就是剑伤!”
姜峥点点头,同样用无辜的表情望着俞嫣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没说是刺客伤的。我说的是‘不小心’。”
不小心可以是不小心被别人弄伤了,也可以是不小心自己把自己弄伤了。
俞嫣语竭。
姜峥忽然抱住俞嫣,将人箍在怀里,温和的声音拉长了音“我只是想让酿酿心疼我,多看我两眼。”
“青天白日的你、你说什么醉话呢?”俞嫣推开,“你松手。”
姜峥不松手。用被俞嫣剥光的身体紧密地抱着俞嫣。
“姜铮,你现在怎么这么无耻!”
“嗯。”姜峥点点头,承认。
俞嫣无奈,再一次推他时,说“松开,先穿衣服。一会儿被别人看见了!”
姜峥这才放开俞嫣。
俞嫣侧转过身,去箱子里又拿出一套姜峥的衣服。姜峥诧异,今日车里居然备了两套?他又了然,定是因为俞嫣先知道箱子里备了两份,才会踩脏了前一套。
他含笑望着俞嫣,柔声“酿酿果然心疼我。”
俞嫣将手里的衣服扔过去,正好挡在他身前难看的地方,哼声“自己穿!”
“胳膊疼,抬不起来。”姜峥恳声。
“哼。要么你自己好好穿衣裳。要么我给你穿就给你穿被我踩过的。”
姜峥没动,仍旧微笑地望着俞嫣。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俞嫣轻哼了一声,道“麻烦鬼!我给你衣服扔了!”
说着,她伸手去拿刚刚扔到姜峥腿上的衣服。却不小心指甲碰到了某处,姜峥立刻闷哼了一声。
俞嫣顿时尴尬地收回手。她想问姜峥疼不疼,却有些问不出口。
姜峥轻咳了一声,温声道“没事,不妨碍用。”
“你越来越不正经了!”俞嫣将头偏到一边,想起刚认识时的姜峥。
那个如玉郎君要变成登徒子了。
到了姜府。府里的人早就得了消息,知道姜峥遇到暗杀的事情。大太太急得迎出来,站在影壁处等候。
姜远回家时姜峥还没回来,从夫人口中知道此事,立刻变了脸色。听侍卫禀告回来的马车不远了,才忍着没去迎。和大太太一起等着。
姜峥的马车一到,夫妇两个立刻迎上去。
“怎么回事?可伤着了?”大太太一边问着一边上下打量着姜峥。
姜峥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胳膊上的伤口也已经止了血,从外面看倒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姜峥温声回话“没事。母亲宽心。”
姜远怒声问“温塔人?”
“是。”姜峥点头。
姜远毫无形象地骂了句脏话,再道“我看也不用等了,立马就起兵灭了那群蛮夷人!这次你跟我一起,给自己报仇!”
大太太立刻白了她一眼,道“你要是有心,自己去帮青序报仇。休想再拉着我的青序跟你去军中!”
姜远愣了一下,重新看向姜峥,不吭声了。他确实不敢再带姜峥从军一趟。
那边刘夫人一家也已从后面那辆马车下来,大太太便让姜峥和俞嫣先休息。她也要先招待妹妹。说是招待,也不过是寒暄两句。赶了那么远的路,风尘仆仆,又遇到了意外,理应将刘夫人一家领去住处,让他们先休息。
大太太迎上刘夫人一家时,姜峥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向父亲询问“圣上龙体如何?”
俞嫣立刻关切望过来。
姜远便知圣上吐血之事被姜峥知晓了。他道“圣上年轻时御驾亲征落下的老毛病了。近日来雨水多天气潮,一场风寒就牵了旧疾。圣上毕竟不年轻了。”
顿了顿,姜远又补了一句“别问这问那了,先回去休息。请大夫过去瞧瞧。”
姜峥颔首,也不多说,立刻回住处。
虽说他已经换了身衣裳,可是没有沐浴过,周身仿佛还笼着那些刺客身上的血腥味儿,快要到了他的忍受极限。
院子里的侍女知道他习惯,远远见了人影,就开始去浴室拾弄着,等姜峥回来,直接可以去浴室泡着了。
姜峥却没去,而是望向俞嫣,一脸认真地问“伤口是不是不能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