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俞嫣张了张嘴,刚要说话,还没说出口,姜峥又抢先道:“是我没掌握好力度,下次不会那么没分寸。”
他抬手,指端轻轻抚过俞嫣的唇,认真道:“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
俞嫣张嘴再欲说话,姜峥又抢先靠过去,两个人的唇相贴,他动作极其温柔地轻磨,再贴着她低语:“亲一亲就不疼了。”
俞嫣脑袋向后缩,双手抵在姜峥的胸前,将他往外推。
“哼!”她坐起身,用被子围住自己,然后瞪着姜峥,闷声:“不许早上不净口就来亲我,你这个不讲究的埋汰人!脏鬼!”
姜峥微怔,继而望着俞嫣失笑点头,又慢悠悠地舔了舔唇。
第62章
俞嫣一大清早出发,去了蔷鑫殿。未走之前,一直对姜峥爱答不理,几个侍女都瞧出了不对劲。
待她出府了,春绒拉着夏浮到角落说话。她压低声音:“这两个又闹别扭了?这两人怎么一会儿好得不行,一会儿别别扭扭。赶上梅雨季了……”
夏浮没接话,她伸长了脖子,从小窗往外望。姜峥刚好从窗外经过,往书房去。
姜峥去书房,也不坐下,笔直立于窗下的另一张高桌前,执笔写字。他视线落在白纸上誊写的文字,神情专注。暖阳从窗外照进来,洒满桌案,让白纸上的文字墨迹很快干去。
若是这个时候别人过来,定要惊讶姜峥此刻专注抄录的内容居然是心经。
姜峥是个对自己很严苛的人。
已经过去了一晚上,他还是在反思昨天晚上的失控。他很清楚自己在努力克制的情况下,仍旧对俞嫣使了力。没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让他自责,更让他费解。
今晨面对俞嫣时,他可以微笑着哄她,当做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直到送走了俞嫣,一个人静下来,他开始反思。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抄写过心经。
确切地说,这是他头一回用抄写心经的方式来让自己心绪平和地进行反思。
心经写完,姜峥将手中笔放于笔架。抬眼从开着的窗户望出去。嫩绿的颜色加重,春季过去,夏天彻底到来,逐渐葱郁。
他忽然皱了眉,抬起手臂轻嗅袖口。袖口上有一点奶香混着甜橙的味道。他再细闻,却又只闻到他常用的青桂香。
不过才半个多月,俞嫣似乎已经和他的生活密不可分。他的习惯,他的生活,都被她侵入。
夏浮端着茶水进来,瞧一眼立在窗前的姜峥,悄声快步走过去送茶。她将茶水放在桌案上,瞥一眼姜峥刚写完的心经,压下惊讶。她再望姜峥一眼,见他如松似玉身姿挺拔瞭望远方,轩然霞举俊隽出尘,简直风度无边。她收回视线,规矩地退下去。
直到退出去,夏浮才皱了眉。
她在姜峥身边做事已经很多年,自认对六郎有些了解。
春绒笑着对她说:“新婚小夫妻都是这样喜怒无常,都是要经历这么个阶段才能感情越来越深。”
书房里的声响让夏浮忍不住好奇,偷偷望去。
——那篇心经被姜峥揉成团掷在地上。
夏浮的视线凝在那个纸团上。
以前,即使是写坏的文章,六郎也会对齐折好,工整放在一旁等侍女去收拾。
夏浮望着地面上那个纸团,眉头越皱越紧。良久,她慢慢抬眼,将思索的目光落在姜峥挺拔的后身。
谪仙一样的姜六郎不应该这样。他就应该永远高高在上如九霄云银河月,高不可攀。他不该掉进红尘,染一身俗气的烟火气。
·
蔷鑫殿是先帝为最疼爱的大公主所修。因她喜欢蔷薇,整个宫殿蔷薇随处可见,不管是遍地栽种的蔷薇花,还是各种物件上或雕或绣的纹路亦常见蔷薇。
殿宇不大,像是坐落在一片花海里。又有九曲回折的鲤鱼池蜿蜒穿过整个花海中。肥硕艳浓的鲤鱼在池水中悠闲在在。正是莲荷盛开时,更为连绵不绝的鲤鱼池添了丽色。
怀珍公主在蔷鑫殿宴请了温塔公主萨图雅和宁族公主敏尔。不过两位公主身份完全不同。前者是实实在在的公主,后者却是来京前临时封的公主。不同于萨图雅近日总是跟着她哥哥在洛阳乱逛,敏尔却一直很安分。
萨图雅虽说也有挑男人的想法,但她可以自己挑选,挑不中就潇潇洒洒地回家。敏尔却是注定要献进宫中。
午后,萨图雅仍旧精力充沛,欣赏着花园里名贵花卉。这些花儿在她的家乡并没有,她瞧着新奇。
俞嫣一个人坐在鲤鱼池边,望向水中游来游去的红鲤鱼。
怀荔寻来,瞧着俞嫣一个人在发呆。她提裙而奔,喊着酿酿跑到她身边。
俞嫣回头,在烂漫的花海里对她笑。夏日耀眼的光落在她的面颊,好似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穿着红绿相撞的襦裙,藏身在花海里,比满园的鲜花还要娇艳夺目。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怀荔也坐在鲤鱼池边砌的白砖上,和俞嫣一起瞧水里的鲤鱼。
“没什么。躲躲清净。”俞嫣挽袖,将手伸进水池里,逗弄着水中懒洋洋的鲤鱼。温吞摆动鱼尾的肥鲤鱼快速游开一段,又变得懒洋洋。夏日午后偏热,被葳蕤草木遮着的池水给手上带来一捧清凉。
怀荔也不多问,跟着挽袖欠身去玩水。她泼了一点水到俞嫣的手上,俞嫣也泼回去。扬起的水花沾着暖灿的阳光。两个人相视一笑,心里的郁闷皆散去不少。
俞嫣这才叹了口气,闷声:“我好像把他弄生气了。”
虽俞嫣没说是谁,怀荔却能瞬间猜到。她好奇追问:“你做什么啦?”
俞嫣摇头。问题就是,她也不知道姜峥在气什么。思来想去,她只能猜是他问她喜不喜欢他的时候,她的回答让他不满意?又或者昨天晚上他不喜欢她的反应?
俞嫣拧巴着眉头,嘟囔:“好烦。”
怀荔垂下眼睛,暖阳照亮她几许没有言说的愁绪。她用沾满池水的手指头在白砖上慢吞吞地画鲤鱼。她声音亦低落:“我也把他弄生气了。”
这回轮到俞嫣问:“你做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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