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暗潮涌动。
邱季深感觉有点不自在,对方无论是身高还是身材都比她有优势,于是抬高了自己的下巴,显出自己绝不认输的气势。
和恩张嘴出声:“听说你身上有一块玉佩。”
邱季深想到是有那么一玩意儿,所以唐平章才肯定地将她带回去。
“是。”
她见和恩表情,是想观摩一番的意思,就把玉佩拿出来给对方递去。
和恩两手接过,小心摩挲着上面的雕工,翻转了两面,点头说:“我也有。”
事到如今,邱季深并不对此觉得惊讶,他们之间有点不能说道的关系才是正常。只是安静等在旁边,希望他能给自己解惑。
和恩紧跟着说了一句:“或许已经碎了,或许就在邱淮安的手里。”
邱季深眼皮一跳。
如果和恩的那一块在邱父的手里,那她手上这个又该从何解释?证明对方早就知道她是冒充的。
照和恩的意思来听,邱父多半就是知情!
也是,当初他敢痛下杀手,怎会不做确认?那完成与否的信物,大概就是这块玉佩了。
要往深处想去,事实简直叫人胆寒。
后来原身被唐平章带回,想必邱父也煞为惊骇,但因为怕被人追查,不敢出言否认,只能顺势认下。
好在原身自己都是糊里糊涂,心怀鬼胎,自以为谨慎的举动,恰好暴露了她的无知。邱父试探过,觉得她的确不知情,便干脆留下她掩人耳目。
双方竟诡异地共存了下来。
和恩眼中光芒闪动,大概是想到了往事。
邱季深等着她继续开口,结果和恩将东西还给她,就没了下章。
邱季深正着急之际,听到外面叶疏陈惊讶的声音。
“项信先,你为何会在这里?”叶疏陈言辞尖锐道,“你哪里找来的人跟踪我?”
他竟然一路都没有发现。
项信先?
邱季深移步到门口。
项信先说:“我没有跟踪你。”
叶疏陈不屑冷笑:“所以是巧合?”
项信先顿了顿,继续道:“也不是巧合。”
叶疏陈狐疑地扫视他,一点下巴,示意他坦白从宽。
项信先谨慎地张望了一圈,然后说道:“我是因为找人看着你二弟,却误打误撞看见了你们。”
叶疏陈斜倚着的身形陡然摆正,严肃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弟?”
邱季深也发觉有些不妙。
项信先说:“我发现你弟弟派人前来探查云来寺,似乎是在找人,不知是何谋划,于是让人守在山脚下,以做应变。今日我过来看看,没想到碰上了你们。”
“啧。”叶疏陈咬牙,摸着自己的耳朵道:“竟在他身上栽了个跟头。可是他怎么会知道?”
项信先越过他看向里面,无奈视线被挡了大半。
“你们来寺庙做什么?”项信先沉声道,“可不要说,你们是来感悟佛理的。”
叶疏陈:“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再不合理,你也无权质问我。”
项信先回讽:“照你这样说来,你要做什么做了什么,被我看见,你也无权阻止我说出去?”
叶疏陈眯起眼睛,冷笑道:“呵呵,的确是这道理。不如你试试?”
项信先不为所动。
邱季深从后面走出来,忙打圆场道:“二位不必如此针锋相对吧。项寺丞,这云来寺天下人都来得,我应该也来得,大理寺应该不管我们的自由吧?我想项寺丞也不是这样追根究底的人,是来打声招呼的?”
项信先敛下眼中寒光,对邱季深语气放缓了点,却依旧生硬。
“我只是提醒你们一句。叶云冠已经在山下了,这次不是独自前来,还带了宫中的侍卫。我的人只拦了他片刻,现在应该已经到前面的位置。”
叶疏陈一口老痰想吐到他脸上:“那你现在才说!”
项信先:“不是你叶公子拉着我在这里唇枪舌辩吗?”
“罢了!”叶疏陈仿佛已经听到人群朝这边靠近的声音,转身回屋道:“我才不跟你计较。”
云来寺建在半山,另外一面闪避陡峭。除了下山的一条主路,基本没有别的离开方法。叶云冠既然敢带人过来,想必山脚已经有所布防,现在离开,时机已晚。
叶疏陈回到屋子,和恩已不见踪迹,应该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好。他盘腿坐到一旁的蒲团上,等着对方来人。
邱季深最初的失神过去,心下稍定。
还好他们今天过来了,这样就算叶云冠找了宫中侍卫过来,也可以随机应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