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夫人,您没有错,我刚刚也就是随便说一说,您别往心里去啊!司机冷汗直流。
我小时候多希望我爸妈能对我好一些啊,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我是老二,我爸妈永远都是假惺惺地对我好,但是事实上对他们两个却比对我好多了!成年了,买房是给哥哥买,告诉我说因为哥哥要娶姑娘,需要房子,我的话,男方会提供的,不着急,让我体谅体谅。好吃好喝的也是给妹妹,说妹妹在长身体而且还要念书,要花费不少精力,也叫我体谅体谅。总是承诺要给我什么,结果又总是食言陈语烟说话间,又抹了下眼角,低头看着自己放在双腿上的包。
哎司机也不敢随便接什么话了。
而我呢,我是真心实意对他们好的,他们就感受不到吗?我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他们啊!我让晚照去跳舞,不是因为当年我想跳但是我爸妈不让所以我才想让她帮我完成夙愿。只是因为她和我一样,喜欢跳,老在电视前跟着人跳,所以我才一有钱就立马送她去了!因为我不希望她长大后像我一样后悔!
陈语烟说到这儿,又揉了下眼睛:我又要照顾我老公又要忙生意我哪里还能天天待在她身边?我不是只能抓重点管吗?我当年我父母没有给到我的东西我都尽力给她了,而她呢,她恨不得我去死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陈语烟又再度哽咽了起来。
哎。司机又叹了口气。
我老公甚至觉得我有病。我有病?我看他们才有病!陈语烟说到这儿,咳嗽了起来,只觉得难过得不行。
老李张了张口,最终摇摇头,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毕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一个外人,又是员工,哪里敢说什么。
半个小时后,陈语烟终于回到了家中。林涛看见她开门走进卧室中后,从床上坐起来,想要叫她,但是刚张开口,就看到陈语烟脸色漆黑地将外套脱下来啪地一声丢到了一边去,瞬间浇灭了说话的念头,于是又躺了下去。
陈语烟动静奇大,不管是开抽屉还是关门,都巨响,好像在发泄什么一般。那声音传入耳膜之中,实在是让人受不了,神经都随之突突跳动着。
最终,林涛忍不住开口:能不能小点声儿?
这时,陈语烟哗啦一下关上衣帽间,抱着睡衣侧身看着他:也不关心关心我去哪儿了,我一回来还嫌我烦了?
林涛听完,愣住: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是哪个意思?就是嫌我烦觉得和我待在一起累是吧?陈语烟发问。
林涛捏了下眉心:我们好好聊聊吧。
聊?聊什么?陈语烟走近他,好啊,聊。
最终,林涛又揉了下太阳穴:先说说晚照这个事儿吧。事实上,我确实是早就知道了,她让我知道呢,其实是因为那天她情绪很不稳定,我们吵起来了,她才一下子说出来的。
陈语烟听完,冷笑了一声:但你们也还是选择瞒着我了,这难道不是事实?
因为如果你知道,你肯定会闹啊
闹?陈语烟倏地转头望向她,女儿走上歧途,作为父母的难道不就是该拉她一把?和女人谈恋爱她还指望我和颜悦色?!社会上有几个人是能接受的?以后她得看多少脸色?她们能开花结果么?能生育小孩儿吗?是正常的吗?以后出了事谁负责?对方要是拍拍屁股就走了又谁来负责?
林涛看着她,皱了下眉:一开始,我也和你一样,很反对。但后来,我觉得,只要她能独当一面,那就没关系了,所以我就给了她一家公司让她管理。想看看她的管理能力,用人能力,抗压能力等综合能力,看看她是不是那种适合走比较难的路的人
这能是一样的么,多少事业优秀的人最后都被感情打败了
那也不能因为有风险就不去做吧?!林涛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出来。
陈语烟愣住,最终扯了下唇角:我看她就是叛逆!女人和女人怎么可能有爱情,她就是看不惯我,想气死我!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了。最终,林涛重新躺下。陈语烟的固执经常会让他失去交流和沟通的兴趣。
你自己睡吧。陈语烟说完后,就瞬间又关上门,然后拿着一些床上用品和睡衣重新离开了房间。
林涛看着那扇被重新关上的门,最终蹙紧眉头,拉过被子,蒙住了脑袋。
翌日。
林晚照起床后,习惯性地拿起手机想看下时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仍旧还是关着的。
深呼吸一口气后,林晚照打开手机,这才发现,父亲给自己发了挺多消息过来。
大概就是问她陈语烟是不是来过了,说了些什么,又问她是不是真的有女朋友了,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及问她今天有没有空,可不可以一起吃个饭。
捏着手机,林晚照想起戚建风说的那些话,又想起以前林涛说过的那句你要找女人也可以,不过,首先,你得变优秀,其次,她的综合条件也不能比不上你,就突然觉得很累很累。
在她心里,喻晴空比起自己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长得好看,性格好,起点低也没被压倒,照样混得风生水起,家里人也好,全家都是温柔善良的人,真的没有缺点。可是,在她的家人看来,大概就
想到这儿,林晚照就觉得闹心,便又将手机给放到了一边去。
转过身,见喻晴空不在,于是林晚照又从床上起来,走出卧室,去到了厨房里头。
果然,喻晴空在那儿,此时正一边搅拌着锅子里的东西,一边低头看着手机。不知道是在看什么,神情有些严肃。
喻晴空听到动静后,转过头去,只见她脸色依旧苍白无比,眼睛也肿得跟什么似的,应该是昨晚哭多了导致的,于是放下小勺子,将火调小,给锅子盖上锅盖,然后走过去,伸手抚上她的脸:醒了啊?
林晚照裹了裹浴袍,在她温暖的手间点点头:嗯。
怎么看起来又闷闷不乐的了?嗯?喻晴空吻了吻她的额头。
还是很不知道怎么说,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还有心情,林晚照说完,又抬眼看着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昨晚都觉得没什么了,可是新的一天,却又还是迎来了新的焦虑。
说到这儿,林晚照闭上双眼,将头别向一边,不由自主地屏了一会儿呼吸,又张开口,吸了一大口气,身子微微发抖:我怎么会这样?
一觉醒来,原本建立起来的那一点快乐却又像被一件格式化给清零了。
喻晴空听完,也微微张开了口,替她将一缕发丝撩到耳后:慢慢来,不急。
林晚照听完,点头,可却还是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着,又摇头:我不想这样的,真的。我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是没有办法的,我就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做人为什么要这么累,为什么做什么都要被别人审视,连谈个恋爱都要被人管,大家各自管好自己不就行了吗?逼得我那样对他们谁想攻击人呢?我也不想的啊。
喻晴空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中轻轻揉动着:这是不能避免的,所以,我们只能忽视他们,坚定自我。很多事情,只能这样做了,才会变轻松。
林晚照听了,低头注视着自己脚上的拖鞋,又咳嗽了两声,没有反驳,也没有点头,闷闷的。
这样的她,实在是很难叫人不担心。尤其是喻晴空还从昨晚的聊天中,隐约感觉到了林晚照有着许多心结。
晚照。这时,喻晴空又轻轻唤了她一声。
林晚照沉默好一会儿后,才宛如从梦中惊醒过来一般,抬头看着她:嗯?
你有没有想过,去找一个人,找一个你能将所有心结毫无负担地和盘托出,且他还不会嘲笑你,并且能理解你,能给出你一些可以让你变轻松的,优质的建议的人说说话呢?喻晴空问。
林晚照听完,怔怔地看着她: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