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慕嗯了声,走到殿中的主位前坐下,让珍娘子起身也落了坐。
珍娘子没有抬头看李青慕,只坐在那里轻声缀泣,眼泪如掉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侧滑下。
眼睛红肿的如核桃一般,白眼仁上布满了红血丝。
李青慕端起宫人上的茶盏,轻饮了一口后,出声道,“珍娘子,你这样哭下去,只会若得皇上震怒。”
珍娘子抬起红肿的眼眸看了眼李青慕,没有回话,低下头后继续哭。
“你怎么就确定你腹中的皇嗣,一定就是位小皇子”李青慕又道。
珍娘子一声哽咽,只拿绣了梅花的帕子擦眼泪,还是不回答。
李青慕轻叹一声,从主位上站起来走近珍娘子,道,“珍娘子,你要想想你的家族”
“家族”珍娘子冷哼一声,终是说话了,“我顾及了他们的死活,他们可曾顾及我的死活了”
李青慕心中划过惊讶,她以为这位珍娘子整个人都柔柔的,却不想有个倔强的性格。
“好好养胎,你还有一半机会。”李青慕挑眉道,“若不然”
见珍娘子一脸的不以为然,李青慕不再劝了。
珍娘子同文充媛不同,文充媛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她知道自己险中取胜会得到什么。
而珍娘子,只想不要她腹中那个随时可能拿走她生命的孩子。
回到凤阳殿后,李青慕将石蕊叫到了眼前。
今日一早,李青慕将石蕊派了出去,让她到知柳那里打探有关巫星的事。
石蕊站在李青慕的身侧,稚嫩的脸上无一丝波澜,“知柳说并未在关雎宫中听说过一个叫巫星的人,不仅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连这个姓氏,也未曾听说过。”
李青慕细思之后,自语道,“莫不是改了别的名字”
巫这个姓氏十分少见,巫星可能改叫了一个不起眼的名字,混在宫女之中。
“知柳还同你说别的了吗”李青慕又问道。
石蕊大脑里闪过知柳含泪欲泣的脸,细思后道,“知柳说现在秦皇后已经不再逼问她主子的身份了。现在她在关雎宫中,就如一个普通的宫女一般。”
“别的异常发现了吗”
“别的没有。”石蕊恭敬的回道。
石蕊退下后,李青慕又将花绷拿过来,开始绣帕子。这条为时两月的帕子,只要在龙目上镶嵌了两珠墨色玉石就算大功告成了。
虽然看起来不那么如心意,可到底是自己亲手绣成的,所以心中多了几分欣喜。
建宁三年四月二十一日起,皇宫里的宫宴一个接一个。
从宫内妃嫔,到皇亲国戚再到外朝大臣,轮翻下来的结果便是无论是各宫的妃嫔还是侍候在侧的奴才,皆是疲惫不堪。
听着姚远回禀着建宁帝几时起身,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后,李青慕庆幸自己是女人,而且不是皇后,不用如建宁帝一样强撑着身子去应酬。
四月二十三,不长不短,为期三天的万寿节到了尾声。
晚上,建宁帝带着后宫的妃嫔在建章宫的铜池殿内同乐。因没了外臣,建宁帝身上带了一种如释重负洒脱。
有了建宁帝不必拘礼的话在前面,宫宴上的妃嫔存着各种心思玩开了。
传花鼓,行酒令,玩了个不亦乐乎。
李青慕亦是不例外,她的酒量本来就浅,在建宁帝的纵容下,竟是喝了整整一壶的玉酿。
当宫宴结束时,李青慕已是有了五分的醉意。
坐在轿辇上,吹着暖暖的夜风,感觉天和地都是旋转的。她紧紧拉着采香的手,一个劲儿的娇笑,“好采香,你别动,别动”
回到凤阳殿沐浴后,李青慕爬在床榻上打了个酒嗝,面上的红润不减,看着双柄荷叶的铜台抿嘴傻笑。
宫宴上,她偷偷的将自己绣的那方帕子,放到了建宁帝的袖摆之中。
那么难看的绣功,李青慕敢保证建宁帝只看一眼就知道是自己亲手绣的。
就如建宁帝送给她的这串玉石手钏一般。
打磨的菱角不平,一眼便知道是建宁帝亲手磨的。
问晴端了醒酒茶来,对李青慕道,“主子,喝些子醒酒茶吧,不然明日醒来头怕是要痛了。”
李青慕对问晴连连摆手,舌头微硬的道,“不要喝茶,我要喝鱼汤。”
“鱼汤”问晴惊讶,这个时候到哪儿找鱼汤去
“就要喝鱼汤”李青慕嘟着红唇,似小孩子一样耍赖,眨着水眸道,“我就要喝鱼汤,嗝就喝鱼汤”
“好好好”采香对问晴道,“我记得早上有送鲜鱼,公主晚膳不是在殿中用的,那鱼应该还在。”
问晴连连点头,边往外走边嘟囔,“这没一个时辰哪炖得好”
采香则安抚醉酒的李青慕,哄道,“公主,您等一会,鱼汤马上就一来了。”
说着,往李青慕的头下放了个绣枕,拿过醒酒茶又道,“公主,您先喝两口醒酒茶”
“不要。”李青慕将绣枕枕在头下,不依不挠的嘟囔道,“我就要喝鱼汤,不要喝醒酒茶”
李青慕睁眼看凤阳殿内的装饰,微一晃头,那摆放在案几上的双荷叶烛台,变成了两盏。又晃,变成了三盏。再晃,变成了四盏。
李青慕在床榻上打了个滚,捧腹大笑道,“原来喝醉了,这么好玩。那烛台竟是会变多。”
“公主,您可别晃了。”采香将痰盂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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