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虽然才十四岁,在战场上却是一员勐将,不仅在赵氏坞堡外击退了羯胡石勒,还赶走了西平县的乱军,夺下西平县城,在出援灈阳城时,还一连杀了匈奴军两员大将。
不错,刘景也死了。
他的死讯刚刚传出,不过他不是死在豫州,据说他是一路逃到上党,因为路上没有得到好的救治,伤口久不愈合,回到上党见到刘渊后就伤重不治了。
而他身上的伤便出自赵含章,听说赵含章追击刘景,最后一箭从他后心射入,就是这一箭让他的伤缠缠绵绵,最后一命呜呼。
因此,不仅豫州,连洛阳都有所耳闻赵含章之名。
不过相比于其他正在攻打洛阳的大将,刘景的死讯不过是一条微不足道的信息,洛阳的大老们一扫而过,没有放在心上。
只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傅祗,另一个则是赵仲舆。
不过俩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傅祗是复杂中欣喜占多份,而赵仲舆则是复杂中带着忧虑。
他已经感觉到了,他对西平老家的指挥力越来越弱,其控制力远比不上他大哥当族长的时候。
赵含章当了西平县“县令”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是从其他处得到的消息,而不是从西平。
这说明,西平赵氏在有意隐瞒他一些事情。
如果他只是赵仲舆,这没什么,但他还是赵氏的族长啊,他大哥当族长时,赵氏敢隐瞒他这么重要的事情吗?
连赵瑚池塘里突然冒出一只肥大的王八赵淞都要写信告诉赵长舆。
赵仲舆忍不住叫来赵济,“今年冬至,你回去祭祖吧,待过了年再回来。”
赵济却不肯走,“父亲,如今洛阳被围,别说我等不好出去,就是能出去,我也不能弃城而逃啊,传出去多不好听。”
赵仲舆微微蹙眉,“最近逃出城外的人家不少,生死攸关之时,有什么不好听的?”
赵济还是觉得跟着东海王才是最安全的,“出了城,路上更不安全。父亲,是西平有什么事非得儿子回去吗?”
赵仲舆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半晌后挥手道:“罢了,不回就不回吧。”
他突然想到,赵铭现在是西平县县丞,还是他自己上书求封的,如果赵含章真的实际掌握了西平县,那赵铭就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了。
赵济连赵铭都斗不过,更不要说赵含章和赵铭站在一起的情况下了。
算了,他回去的意义不大。
赵仲舆放下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赵仲舆可以当做不知道这件事,但刘渊却不能,他深深地记住了赵含章这个人。
刘景是刘渊的族人,他素来看重他,虽然刘景有些事做得很不得他的心,所以他才罚他去攻豫州,他登基也没让他回来。
可不代表他能够坐视他被杀。
刘景可是他的一员勐将!
刘景已经死了三天,但刘渊每每想起还心痛不已,他想到他临终前提的话,“此女功夫不俗,目光清亮,一定非池中物,陛下你要夺取中原,此人必要除之。”
刘渊记下了,不过此时正是攻打洛阳的要紧时候,他暂时抽不出人手来。
所以他觉得等攻下洛阳,他一定要直捣汝南西平取那赵含章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