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令人难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失去了信心。
青春一去不复返。
今年33岁了,不管是身体素质还是记忆力都大不如前,别说再写一篇超人气的作品出来,就连能不能再写一篇大长篇出来都是个问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写多久。
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写文也早已不再我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那么简单快乐的一件事情了。
他好不容易在自己想写和读者喜爱这两者之中,摸索出了一个合理又舒适的范围,觉得写悬疑也挺好的,哪还有当初那份心思写大长篇。
而且他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是抱着赢崔胜这样的心态去写一篇奇幻文,是不可能写好的。
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要开始。
可是,还是不甘心啊
啊啊啊
一坨臭狗屎!有什么资格说他输了!还有那些媒体,又凭什么说他找枪手!
凭什么!
钟未时从浴室出来,发现卧室漆黑一片。
你怎么不开下半段话还没来得及蹦出来,他就被人拽住胳膊转了半个圈,后背被抵在墙上。
眉心,鼻梁,嘴唇,下颌,再到侧颈处薄薄的皮肤,湿热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了下来,伴随着炙热的气息。
你,你干嘛啊?钟未时推了推他的小腹,非但没能推动,整个人还被扛起来扔到床上。
卧槽。钟未时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发酒疯时候手劲居然能这么大。
他抬手按亮桌上的台灯,我晚上吃得很饱,你就不怕我吐你床上。
顾礼洲没洗澡,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像是头暴躁的野兽,在他唇齿间肆意进攻宣泄。
还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
钟未时嘶了一声,双手推开他时,惊讶地发现他双眼红通通的,还闪着一点亮光。
脑海中冒出一个毫无根据的猜测:他不会是要哭了吧?
我,我也不是不让你咬啊钟未时立马心软,你咬吧咬吧。他把衣领向下一扯,整个肩膀贡献出。
顾礼洲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垂眸看他,你觉得万里舟的新文怎么样?
啊?钟未时简直要昏过去了,怎么又扯到这么远的地方了?
问你话呢。顾礼洲顶了顶他。
钟未时想到这人经常和万里舟吃醋,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确定想听实话吗?
顾礼洲犹豫了好一会,还是点点头,我要听实话。
挺好的,但是吧
顾礼洲立马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但脑子里已经因为这个但是,自动蹦出来许多内容。
但是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文风变了好像没有以前的水准了感觉不像是他本人写的江郎才尽了
五脏六腑都跟扎似的,难受得快死掉了。
沉默。
无比漫长的沉默。
顾礼洲翻身躺在床上,无助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钟未时也很无助。
早在顾礼洲下楼准备晚餐时,他就把行李箱简单收拾了一下,在拉链暗格里发现了一罐滑滑液以及N盒水果味套套。
他以为顾礼洲这么声势浩大的是想让他哇哦一下。
可这算怎么回事啊!
亲着亲着又没性趣了!?
不能吧!
钟未时抬手嗅了嗅自己的胳膊,沐浴露是新买的,这一股新鲜的、带着果香和马鞭草味的香气。
不诱人吗!?
他真的有那么差劲么?顾礼洲的声音很轻,听起来更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嗯?钟未时猛地转过头,谁说他差劲了!
你都说但是了,意思不就是不好看么。
好看!怎么不好看了!钟未时激动地扑到他身上。
每章都带点悬念,还很烧脑,有些地方我看了第二遍才发现是伏笔,可惜这篇太短了,完全看不过瘾。要是每天更新一章就好了,我起床都有动力了!我跟你说你看完肯定也会爱上这个作者的,超牛逼的,我怀疑他是主业就是警察
钟未时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发现顾礼洲双目通红,真的哭了。
泪水顺着太阳穴一直滚到耳边。
他吓了一跳,你,你干嘛啊?哪里不舒服啊?
没。顾礼洲吸了吸鼻子,捧着他的脸,他要是听到这些话一定特别开心,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开心他一连说了好几个特别,越到后边,声音越是哽咽。
他的脖颈泛红,青筋突突跳动,最后在沉默中笑出声来。
我要私信给你的白月光,让他加油更新,别动不动就断更,我的男朋友等着看呢。
钟未时扑哧一笑,你有毒吧,一会哭一会笑的,头一回看人这么发酒疯的,早知道我就录下来了。
顾礼洲眨眼看他。
钟未时洗完澡头发吹得半干,几缕发丝还贴在脑门上,眼底起雾,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嘴唇还被他给啃肿了。
两人对视了一会,顾礼洲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口干舌燥。
顾礼洲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手指插入湿漉漉的发丝里,专注的凝视滋生出蓬勃的欲望。
钟未时预感到了什么,屏息凝神,看见顾礼洲眉毛里藏着的那颗小痣一点一点地靠近
到最后已经糊的看不清了。
他闭上眼睛,一阵热气轻轻扫过,湿软的嘴唇贴了上来。
房里没开空调,心猿意马的两个人亲着亲着就滚到了被窝里,钟未时顿时感觉这个澡是白洗了,后背已经被他摸得冒汗了。
哥。钟未时虽然喝了很多酒,但脑袋还算清醒,跪坐在他大腿上,又向前磨蹭了两下,你要是想要,我会配合的。
顾礼洲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这种感觉,反正这话一出来,浑身上下都跟烧起来一样,心底的邪火再也压不住了,抬手把他掀翻在松软的床垫上。
决定来场世纪大战。
钟未时眉眼低垂,回吻着他的下巴,顾礼洲两天没刮胡子,嘴唇能感受到细密的、尖锐的刺痛感。
不过他很喜欢这种痒痒的触感,甚至探出舌尖舔了舔。
顾礼洲穿着件宽松的T恤,钟未时的指尖挑起下摆,摸到光滑的皮肤,沿着脊椎缓缓向上,紧紧抱住他。
你买套了吧钟未时下巴微抬,气息很急,也很弱。
顾礼洲蹭了蹭他的鼻梁,笑道:你都看到了?
钟未时反手拉开边上的抽屉,拿出东西的同时,又按灭了台灯。
真乖。顾礼洲贴着他的锁骨说。
钟未时闭上眼睛。
黑夜似乎成倍地放大了人的触感和听觉,钟未时的脸上随着他的动作,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顾礼洲摸黑撕开了塑料包装,试探道:你知道这东西怎么用的吧?
钟未时先是摇头,随即又点点头。
摇头是羞怯,点头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