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然是忠臣,而我却是一心想要篡位的逆贼。哈天大的笑话。”
赵业看向了桓武,神色很是复杂,可终究还是沉默不语。
桓武的情绪渐渐平复,面上恢复了平静。
“千秋毁誉,世人评价,我早已经不在乎,也用不着去在乎了。老臣在这里只想要问陛下一句,杨羡与钟步七究竟谈了什么”
杨羡为桓武所忌惮,钟步七亦是。这两个人本不该有交集的人凑到了一起,那么桓武便不得不重视。
桓武目光灼灼,直面夏云杺。在那一瞬间,他看出了夏云杺眼中的那一抹诧异。
“我不知道。”
夏云杺轻轻吐露出了这四个字,神色如昔。
桓武一笑,并没有过多的逼问,他看得出来,夏云杺没有说谎。换句话说,那场在山间小院之中的密谈,当世之中除了杨羡与钟步七,便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了。
“杨羡当初潜入神都,陛下封了他一个六百石的谏议大夫。老臣一直不知道陛下这一子是何用处。直到我发现杨羡与钟步七密会,这才有所了解。半张残饼,陛下真是用心良苦。”
桓武苦笑,心中轻轻思量着,也就是说,夏云杺只是这两人能够凑到一起的关键,然而她并不能左右这两个人。
想到这里,桓武的心中的忧虑与猜忌却是越发沉重。
这两个人,一个是当世绝顶宗门弥罗宗的掌门,一个是执掌蜀国大政、手握二十万大军的诸侯。
他们凑到一起,对于桓武而言,不啻于一场足以毁灭大梁的危机。而无奈的是,桓武对于这场危机却远远没有达到应有的了解程度。
便是缔造这一场密会的幕后主使,甚至都无法掌控了。夏云杺开启了这一切,可无论杨羡还是钟步七,都不会让夏云杺知道接下来的发展。
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之中,越发的看不真切。最终,桓武叹了口气。
“罢了现在操心,也终究是无用。来日如何,亦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桓武向着夏云杺躬身一拜,颤巍巍地,拱手而道:“臣当远离,与陛下恐无再见之日,望陛下珍重。”
说完,桓武在赵业的搀扶下,缓缓地离开了这座殿堂。
392第三百八十五章再好不过
暖阁如春,桓武躺在床榻之上,却是感到丝丝的寒意。
“主公,钟步七自从那日与杨羡一会之后,便再没有下过紫电峰。”
方雨亭站在桓武的床榻一旁,诉述着的是桓武心中始终放不下的这一件心事。
“扶我起来。”
外面的情势犹如疾风骤雨,催打着,桓武的身躯越发的颓弱。方雨亭握着桓武的手臂,可以感觉到这副躯体之中所蕴含的灵炁已经将近枯竭。
“主公”
“钟步七是弥罗宗主,当世唯一一个可以与杨纯相较的大宗师。然而弥罗宗在八家巨擘之中,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个。如今的情势来看,无论杨羡与钟步七那日相会说了什么,最好的办法便是利用山中一脉的力量去钳制他。”
“臣明白了”
方雨亭点了点头,耳旁响起了桓武仆从的声音。
“主公,常虞来了”
“终于来了么”桓武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看向了方雨亭,“走,我们一起去见见。”
方雨亭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盒子,从中拿出了一枚丹药,递给了桓武。
桓武服下之后,本是枯缟的脸色好了许多,不久还浮上了一层红色。桓武的身躯很是虚弱,可他要见的这一位,却是必须审慎面对的老家伙。
桓武见到常虞的时候,这个老家伙正喝着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常虞见到桓武的时候,很是客套地站了起来,拱手一礼。
“耕愚不必客气,坐吧”
常虞比桓武要大十几岁,与杨慈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只是,如今的常虞却是精神矍铄,而桓武已经是行将就木。
“多谢侯爷”
常虞是周室元老,历经三帝。苏哲死后,常虞俨然已经是夏氏老臣之中的顶梁柱。尽管桓武对常氏一族大加拉拢,然而常虞的态度却始终暧昧不清。
对于桓武给与的赏赐,常虞照收不误。然而在朝政之上,常虞却始终保持中立,既不帮桓氏,也不帮夏氏。
“近来朝廷上下、各州郡长、军中诸将都发来奏本,想要劝我称帝,不知耕愚如何看待这件事情”
桓武问得很客气,然而这事情本身又怎么可能值得客气
“侯爷有大功于社稷,诸臣所奏,亦为人心。”
常虞说了半截话,便没有再说下去,说了跟没说一样,根本就没有说出他的意见。
这个世上敢和桓武这么讲话的绝对不多,而常虞却是其中一个。
桓武也没有勉强常虞表态,自谦起来。
“桓武名微德薄,不敢觊觎大位。且人心多变,不可依仗。”
方雨亭便站在桓武一旁,这位星之一脉的大宗师就如家仆一般,给桓武递了一杯茶。
“前些日子,杨羡小儿犯上作乱。后虽退却,关中狼藉一片。我将宗石留在了散水关前线,抵御蜀军,想来也是委屈了他。”
常虞心中有些惊诧,没有想到桓武会突然提到他。要说孟清在整个常氏一族的后辈中,一向低调,绝对不算显眼。
“能为朝廷效力,是宗石的荣幸。”
常虞说了这么一句,本不想要在孟清的事上与桓武多费口舌,可桓武却抓着不放。
“以宗石之才,犹胜当年的晋助。然而晋助狂悖,宗石却是难得的谦下。将宗石放在散水关前线,也的确有负他的才华。”桓武说到这里,自顾自地挠了挠头,“对了,宗石今年几岁了二十有六了吧”
桓武随口这一句,却让常虞面色大变,手中握着的茶杯一颤,差点脱落。
“而令弟,也就是孟清的父亲,我记得是在二十八年前过世的吧”
图穷匕见,桓武掌握着一个天大的丑闻,一个足以让常虞身败名裂的丑闻。
“侯爷究竟想要说什么”
常虞面色肃然,看向了桓武,没有了以往的老神在在,却是精芒毕现。
“耕愚放心,桓武对他人的隐私不感兴趣,亦不会将之昭告天下。可怜天下父母心,有时候,越是珍爱的,也就越会让她远离。耕愚所为,武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