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极为富有的表哥 分节阅读 23(1 / 2)

d姐儿,你回去。”

“表哥,行不行”

“禧姐儿,你回去罢。”

那祯禧看着他的脸色,带着极大的怒气,便不敢动了,可是这是宝珠想做的事,宝珠说人不能这么窝囊一辈子,她以后只当是死了,她要出城跟着乱党走,能做一丁点的事儿就满足了。

可是二爷不答应,只一个劲的要给人送乡下去,宝珠便请了那祯禧来说。

禧姐儿受人所托,心里面等着狂风暴雨,可是依然要说完自己的理由,“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

茶盏摔在脚底边,她立时就吞下去了下面的话,眼泪吧嗒吧嗒的低落在地上,吓得。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冯二爷冷哼一声,他难道不知道这些,那宝珠跟禧姐儿也未免太小瞧他了。

一个女孩子,你要去的城外当乱党,容易的很,悄摸的给人送出去就是了,从此以后,再无姓名,什么时候胜利了,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名字,名字叫英雄。

只是其中艰难困险,谁能忍心让一个女孩子去呢,合该是温室里面的花儿一样的年纪,读书是好事,只是一些事情,太苦,还是男人该做的事情。

所以,他不让宝珠去。

那祯禧说出口的话,已经就后悔了,表哥不是这样的人。

“禧姐儿,你说,去城外当乱党,到处流窜,你能做得到”

“断绝亲友,只有一人,你熬得住”

“衣食住行,全靠自己,你撑的住”

“一旦被俘,严刑拷打,你受得住”

那祯禧只一个劲的摇头,“是我的错,我不该小人之心揣度表哥,表哥想的周全,这不是小事。”

宝珠在门外听着,靠着墙,已经是泪流满面,禧姐儿跪在当堂里,看着她进来想说什么,只见宝珠摆摆手,站在那祯禧旁边,腰肢纤细却坚韧。

宝珠单薄的身子,穿着一身白衣,她却觉得上面都是血,“二哥,我都听到了。”

“禧姐儿还小,我不该撺掇她来帮我说话,二哥见谅,不要怪罪于她,禧姐儿最是懂事知心不过了。”

冯二爷又重新端了茶碗起来,看着地上碎了的茶碗,心想走了小的,又来一个大的,一个比一个难缠,各个都是满嘴吧的道理。

禧姐儿要砸个茶碗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宝珠,怕是要砸个大花瓶都不能明白过来了。

“我不能闭上眼,闭上眼梦里面都是血,血红血红的,是我死去同学们在哀嚎,跟老鼠一样的流窜,子弹下面一点体面都没有了,我们如同鸡鸭。”

“我弃笔投戎,要到城外去。”

说到这里,眼里面包含着泪水,一如那倔强的主人一样,挣扎在眼眶线里面,紧紧的扒住眼皮。

宝珠缓缓的跪下来,头却是依然不肯滴下来,眼睛依然那么明亮,“我的一辈子,说起来荣华富贵,其实忐忑多灾,或许是不吉利的,年幼失母,后又失父,即无兄弟支撑,又无叔伯帮扶。”

“多亏老爷子不嫌弃,老太太视为亲女,二哥时有照顾。宝珠无用,苟活于世,以前活的简单,为着自己。只是今后背负那么多同窗性命,千万学子所寄托,应当是为着不是自己活一回了。”

声音微微颤动,其间多少不忍心,多少决心,多少伤痛酿酒在心田里,无人时自己痛饮。

“父亲为不屈服于洋人而死,背后数万江浙农民。同窗尸首护我,二哥死人堆里面救我出来,禧姐儿日日陪我欢心,老太太老爷子时时关心,不计较冯家安危收留我。宝珠一一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一叩首,额头贴在地面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真心的话了。

“我若是去了,生死再不放在心上,我也曾害怕,只是想着背后是四万万同胞,便只能向前,你们从此只当我死了。”

再叩首,泣不成声。

“辜负表哥一番安排,宝珠不愿一生平平度过,大难不死,当做青年该做的事情去。珍重。”

三叩首,长跪不起。

那祯禧在旁边,哭的已经是个泪人一样的,捂着嘴,视线模糊不清,宝珠女子,人如其名,如宝如珠。

二爷肃着脸,心里不是不难过的,只是这是宝珠自己必定要走的路,沉默半响,只把人扶起来,“你终究是你父亲的孩子。”

终究是你父亲的孩子,一样的倔,一样的大义至勇,骨子里面的血都是烧的人灼热。

最后还是走了,半夜里走的,不要人送,自己穿了祥嫂的旧衣服,头上精致的卷减下来,脚上的皮鞋换了打补丁的布鞋,脸上手上细细的抹了灰,包着一块头巾就走了。

从此以后,华衣美服的形色妖娆都成了过眼烟云,富贵金银都如同粪土,可是宝珠心里觉得敞亮,背着一个小包袱,放着两身换洗衣服,拿着二爷给的钱,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老太太当坐中庭,看着人走了,才落泪,多好的女孩子。

祥嫂到底照顾了一段时间,说安慰的话,“二爷说了,要是不想在城外了,就捎信来,他让人去接回来。”

老太太只捏紧了帕子,只摇了摇头,大家心里都知道,不会回来了,宝珠的性格,不会回来了。

只盼着,什么时候,国是咱们中国人的国,那所有人有家才能回。

那祯禧趴在床上哭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眼睛都是肿起来的,冯二爷按理说是合该体贴一些,让她多睡一会。

只是他一大早,就跟个阎王一样,站在禧姐儿的门前砸门,“禧姐儿,再不起来,哪里这样的懒散。”

那祯禧咬着一口小米牙,对着门先比划一下,她要咬人了,困死了,“表哥,喊我什么事”

“陪着我吃早饭,一会儿有事呢。”

家里老人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一夜过去,风过无痕,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只是禧姐儿少见变故,依旧是无精打采的,冯二爷使唤她跟个小丫头一样的,上海是个销金窟,跑马赌马的人多了去了,被二爷拎着去了马场。

她就是个马童一样的,给他拎着马鞭子,二爷最喜欢跑马,跑马场里面痛快跑一场,舒缓舒缓筋骨。

大太阳晒着,那祯禧再也不能保持正常表情了,口渴的慌,只是表哥还在一圈一圈的跑,只得无趣的拿着杯子喝水,一气儿喝了一个水饱。

“禧姐儿,扶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