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不大,而且是那种普通的黄皮子,大概有一尺来长。两只黄皮子蹿但我们前头一两丈远的地方,人立而起,冲着我们呲牙咧嘴,那样子看上去有些凶悍。
“老药,咋回事?”我看见只是两只寻常的黄皮子,就放下心,扭头问道:“这不是你家亲戚吗?怎么冲你呲牙咧嘴的,你是不是偷过人家的鸡。”
“你可拉倒吧。”老药赶紧摇头:“黄皮子满河滩都是,全是我家的亲戚?”
我哈哈一笑,和老药继续朝前走,两只黄皮子嗖的就跑的没影了。
本以为沿途不会遇到村子了,不过天黑透之前,竟然真让我们找到了一个。但这个村子是个空村,有时候汛期来的太猛,村子的人成群结队的逃荒,逃到南方,都觉得南方比大河滩要强的多,人就不回来了。这村子被去年的汛期大水冲的不像样子,房屋倒塌了十之七八,我们俩找了个勉强能避风的破屋,把院子的门板拆了当柴火,生了一堆火,又烤了些干粮吃。
吃饱肚子,弄点热水,俩人喝着聊天,几口热水下肚,破屋的外面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碎响,我伸头朝外面看了看,借着月光,一眼就看见两只黄皮子,正在外面鬼头鬼脑的窥视。等我露头出去看的时候,两只黄皮子嗖的又跑了。
“这是怎么回事,老是有黄皮子。”我看看老药,心想着他就是只老黄皮子,有同类尾随,大概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这年头啊,不管是人,还是黄皮子,日子都不好过啊。”老药叹息了一声,兵荒马乱,大河又年年决堤,洪水过来,村子都冲垮了,老百姓的肚子吃不饱,那些本来长在村子周围的黄皮子也时常饿肚子。
为了明天有精神赶路,我们俩就轮流望风。我靠着破屋的门,外面有什么动静,伸头就能看得到。
坐着坐着,有些犯困,我就把老药的旱烟拿来抽,烟一点燃,呛的我头晕,不过这一下倒是清醒了。
外头的月亮清亮清亮的,一看到洒落的月光,我的脑海里,立即又浮现出了落月的身影,心里骤然的一酸。
我就觉得自己好像很没出息,本来和落月就没有什么,何况,再过上几个月,她就要嫁到雷家去了,我又毫无来由的酸个什么劲儿。
可是不管怎么样,心头的怅然,挥之不去,我想起了以前庞独和我说过的话,他说,人这一辈子,十之八九都是不如意,没有谁能顺风顺水的过一生。
哐当哐当……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破屋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锣的声音。那锣声不高,就好像是小孩儿玩耍用的那种小锣。
尽管是小锣,但在这样的黑夜里,锣声依然刺耳。我赶紧伸头朝外面看了看,一眼就看见破屋左边的那片残砖烂瓦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燃起了两根蜡烛。
两根蜡烛一下就吸引了我的注意,又看了一眼,我就觉得眼前这一幕看起来很滑稽,却又那么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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