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将身子挪到桌边,吹熄了灯火。
***
“咚咚咚”,粗重的敲门声。
“朝廷通缉要犯,老子奉了钦命,关口客栈一律都要搜查一过,还不快快开门?!”
跟着上楼的店小二已经闻见了房里传来的浓郁的血腥味,拿着钥匙开门的手不停地发抖。然而钥匙刚钻进锁眼,那门却自己开了。
鲜血如小河般流了出来。
“死人了这是?!”领头的官兵骂骂咧咧地道,一脚迈了进去,那只脚却突然被一只手握住了——
他低头一看——
那竟是一截断下来的手臂,正抓住了他的小腿!
“啊啊啊——”
这种平素里只管仗势欺人鱼肉乡里的官兵,哪里见过这样恐怖的阵势,当即吓得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酒肆二楼的窗户底下,是一条小巷。
巷子里的阴沟散发出长年的臭味,柳绵绵就在这阴沟旁,给萧予之的断臂做着包扎。
听见那官兵震天动地地哭叫着闹鬼,她忍不住调笑道:“想不到你用左手飞掷暗器,也有这样的准头。”
萧予之看向她。月光清幽,阴沟污浊,女人的笑容却像是介于两者之间,显出十二分的动人。
他静了半晌,只道:“那不是暗器,是我自己的手臂。”
柳绵绵却笑得更欢了。
他的目光下掠,“你自己的伤呢?”
柳绵绵立刻捂住了胸,“我自有法子,不要你管。”
他笑了,“好,我不管。”
柳绵绵怔住。
他刚才……是真的笑了?
他一笑起来,柳绵绵才发现他原来真的还是个年轻人而已,也许就跟她猜得差不离,二十岁往上,不会超过二十五。
他虽然一身黑衣、其貌不扬,但他笑起来的时候,总还是显露出了年轻人特有的俊爽。
久经风月的老手柳绵绵竟尔脸上红了一红,只是趁着夜色,没有让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