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的表情很不解,但在那不解之中,好像还隐藏了什么别的东西。
他忽然倾身凑近来,在她身上细嗅了嗅,退回去,笑道:“你也偷喝酒了?”
秦念冷淡地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随摇摇手指头,“念念,你啊,别的地方,都可爱得紧,就是口是心非,这点不好。”
秦念只觉之前喝下的那些酒都在胃里翻搅起来,一股想破口大骂的浊气堵在胸口,但却到底骂不出了。
“我想了很久,觉得你说得对。我们是该换地方了。”谢随将酒杯吊在两根手指之间,唇边勾起缱绻的笑容。
秦念重复:“换地方?”
谢随淡淡地笑着,下巴点了点酒杯。
秦念满饮了一杯,哐啷放回桌上。
谢随才接着道:“是啊,换地方。而且最好,我们两人分开走。我这个人,朋友太多,而朋友越多,危险也就越多,上次是安可期,这次是柳绵绵……”
“分开走?!”秦念睁大了眼睛。
也许是那残月疏星的光太过渺茫,令她的眼眸中弥漫出朦胧萦纡的云霭,而在那云霭之下,是一望无际的青空。
他从第一次见面时起,就很喜欢她的这双眼睛。虽然这么多年过去,她变得口是心非了,但是她的眼睛,却依然不会骗人。
“不过你也可放心,”谢随笑道,“我如今的朋友总算已变少了,我一个人走,往后,总不至于再害死我自己。”
“那我呢?”
“什么?”
“我算不算你的朋友?”
这句话,她在红崖寨时,就曾问过他一次的。那时候他觉得很难回答,现在却不难了。
“不算。”他没有过多的思考,便给出了回答。
她的脸色刹那灰白下去。
他笑着,却笑得很苦涩。面前的清丽的女子、幽静的月光、可口的饭菜、醇香的酒,这一切就是他最想要的了,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这样还不够呢?
“你难道便那么想做我的朋友?”他道,“在我心里,可从来不曾将你与安可期、柳绵绵他们当同一种人看待过。”
秦念喃喃:“可是……可是你曾经那么信任他们。”
谢随看见对面女子的表情,她仍旧像个孩子一样,困惑、委屈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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