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之。”终于,他还是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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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绵绵离开无锡之后许多天,日子平静如井底死水。
谢随似乎已经将柳绵绵和那封信的事情给忘记了。他就如一个最普通的市井男人一样,清晨去赶集买菜,回来便在院子里打水、劈柴,到了中午便开始烧饭,下午也许读一会儿书,晚饭时则一定要喝酒。喝完了酒,就睡觉。
秦念本不能想象,原来春天,说过去也就过去了。安稳静谧的时光其实并不是悠长的,而是短促的,就像春天里的一声飞笛,连余韵也不留下,便已消失在远方的云层中了。
她与谢随的相处,虽然没有什么盛大的快乐,但一直以来,都是最让人留恋的,抓不住地留恋。
五年前,五年后,莫不如此。
三月末的一个夜晚,月已残缺。
秦念在夜半过后,披衣起身,去谢随房前,敲了敲门。
门里没有声音,谢随似乎已睡得很熟了。
他这一向似乎都睡得很熟,一点挂碍也没有的样子。
秦念在他门前站了片刻,终于转身离去。
春夜的风暗起,小桥下的溪流淙淙作响,阴云漂移遮住了残月,秦念的影子在地上也模糊成一团暗色。明明已三月末了,但深夜到底是冷的,她将弯刀在衣带上又紧了紧,抬头看了看天。
似是要下雨了,夜色尽头浓云滚滚,有隐隐的压抑的雷声暗中潜来,仿佛无声的威压。
秦念沿着溪流,一路穿街过巷,直到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前。
那正是谢随曾经留她住了一个月的客栈。
她上了二楼,有人已经等候在那最大的雅间里。雅间的四角都燃着明亮的灯烛,但那个人身前却只有黑暗。
她在门口半跪下来,低头,“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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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听闻你在这里住了一个月,便等着谢小侯给你建房子。”那人的声音很阴冷,这句的语气却像是在讲一个笑话。
他穿着一件织金的丝袍,手中拿着酒杯,躺在窗前的软榻上,身边有一个低眉顺眼的侍女正给他揉着肩。
秦念没有回答。
这可能确实是一个笑话。
那人又冷冷地笑了笑,“你应该很高兴吧?看到新房子建起来,就跟旧房子一模一样。”
秦念抿住唇,“殿下,我——”
gu903();“秦楼主。”那人却打断了她,“你跟谁在哪里风流快活,孤根本不在乎。孤想要的东西也不多,你们江湖人,总应该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