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岛上寂寞,却处处生机盎然,没有人烟,是个练功的好场所。秦念自与谢随重逢,便发觉他的武功大不如前,行动间总是真气瘀滞,问他他又是绝不会说的;也或许就是被秦念给刺激到了,所以谢随才卯着劲儿去练功吧?
这么一想,秦念也觉心中过意不去:武功嘛能自保也就够了,大哥哥年纪大了嘛,又何必去寒碜他呢?她看了看桌上的四菜一汤,越发觉得不满意:既然每日都这样刻苦练功,那还是应该给补点肉食的,比如上次吃的那只鸽子……
秦念眼睛一亮:对了,鸽子!
寺庙的菜地后头有一间鸽舍,鸽舍自是有人看管的,不能强攻,只能智取。秦念偷偷摸摸地蹭过去,拿弯刀在鸽舍的背面墙上小心翼翼地划了个四四方方的洞,拆出来两块砖头……
“什么人!”到底被那守鸽舍的僧人给警觉了,咚咚咚跑过来瞧,秦念连忙将那两块砖头塞进去,自己躲在了墙角。
僧人挠了挠光头,“怎么回事……”
好歹也是走过江湖的人,这么不禁事。秦念在心里开了一通嘲讽,待那僧人又摇头晃脑地走了,自己再溜了出来,将那两块砖头拆出,摊开手,手心是一把玉米,直往那砖头洞里伸进去,“哆哆哆,过来过来……”
果然有一只小鸽子傻兮兮地探出脑袋来,秦念心中一喜:这可是乳鸽呀!手一点点地往外撤,“乖乖,出来出来吧……”
她的手腕突然被人捉住,“小姑娘,偷人家的鸽子可不好呀,何况还是偷庙里的鸽子。”
捉住她的那只手上,戴满了金银首饰,食指上还戴着一只翠玉扳指。
秦念的脸色沉了下来,手腕一翻一带挣脱束缚,一把玉米全往那人身上撒去,自己脚下一溜便后撤三步,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弯刀劈砍出去!
安可期也不言语,身形径自纵入刀影之中,摧云掌哗哗连出,带得四周风声大作,落叶飞旋,便连天色也好似阴了几分。
他显然已受了伤,摧云掌的威力也随伤势而减了不少,秦念看出这点,弯刀舞得更快更急,就在这时,鸽舍里那只小鸽子竟突然飞了出来,却被安可期的掌风卷入,安可期眼神一动,左手将那鸽子推向秦念的刀尖阻住刀势,而自己身子一矮,右手则屈掌成钩,径自抓向秦念握刀的肩臂!
洁白的鸽羽淋着鲜血从半空中飞落下来,安可期这一抓如若得逞,便可将秦念的肩胛抓出五点血窟窿——
突然之间,斜刺里劈入一道重拙的刀风,毫不避忌地径向安可期的右臂劈落下去!
安可期大惊失色,回手不及,而那刀锋竟也陡然顿住,安可期连忙捧着右手狼狈后退,瞪着那边的人影目眦欲裂:“谢随!你竟然还帮她!”
谢随没有说话,只是立在原地,出鞘的长刀迎着夕阳,挡在秦念身前。
22.孤岛(四)
谢随的刀并没有斩下,但安可期的手腕仍然被刀气所伤,鲜血溅落在刀刃上。
那是他朋友的血。
安可期见已不能得手,当即指着秦念怒道:“你自去问她,她与绝命楼到底是何关系!为什么绝命楼来攻我的时候,她的丫鬟会在我身后偷袭!当时我让你带她从密道逃走,她却对那丫鬟不闻不问,我就觉出了异常……”
谢随低下头,轻轻地道:“安老板,我总当你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相互暗算。”
安可期桀桀冷笑:“你竟还当我是朋友?”
“现在不是了。”谢随道,“方才还是。”
安可期的脸色变了。
gu903();他知道方才那一刀,谢随已然手下留情。不然的话,此时此刻,他的右手已齐腕地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