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倾身上来,吻住了她。
她睁大了眼睛,震骇得忘了呼吸。而他的唇舌却极尽温柔,引领着她,诱惑着她,安抚着她……
她终于是认命地闭上了眼,枕头下的那只手无力地松开了刀柄。
泪水从她紧密的双眼下流了出来。
“念念……”他亲吻她的唇,她的眼,她的泪水,他在她耳边如情人一样呢喃,“念念,我的……”
秦念忽然睁开了眼。
***
周遭冰凉,石床石枕散发着夜的寒气。漫长的、黑暗的甬道,伸手不见五指,梦中的月亮在很远很远的甬道尽头,零落下一点微光。
秦念皱了皱眉,缓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做了一场春-梦,梦中那情-欲的躁动、以及梦醒后这副乏力的身躯都让她感到有些恶心。
扶着额头坐起来,想必是昨晚练功练得太累了,现在仍觉浑身乏力。右手下意识地往床头摸索,握住了熟悉的刀柄才稍稍安下心来。
这是她惯常闭关练功的废弃古墓,位于红崖山的后山,罕有人至。秦念知道自己根骨平平,但是谢随曾说过,凡事只怕认真,而她恰恰是个最认真的人。
谢随啊……那个酒鬼。
想起梦中的人,酒气氤氲仿佛还扑面可闻,黑暗中她竟尔清淡地笑了一下。
五年了,记忆的轮廓纵不曾消磨一丝半毫,但记忆的内容可真是越来越荒唐了。
再睡不着了,也无法静心练功,秦念抱着膝盖坐在石床上,静静地看着墓道尽头的那一点月光,就这样坐了一夜。
***
红崖山,红崖寨,冬雪初霁,天朗气清。
林小船知道自己这次闹大了。
那个男人还等在前堂,优哉游哉地品了一口山里的土茶,然后背着手装模作样欣赏起香案上那幅山水画来。小船儿观察了他很久,却怎么也不敢出去答复他。
怎么答复?“对不住呐客官,我们抢了您的箱子,本以为装的都是黄金,哪晓得打开一瞧里面全是石头?”
思来想去,最稳妥的法子还是先稳住这个男人,待大当家从后山回来再作商量。
可是一想到自己干的傻事要禀报给大当家知道,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我说船儿,你跟这儿磨磨蹭蹭个什么劲?不是叫你去应付那个镖师么?”清脆的声音如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响起,是他姐姐小鬟在他肩膀上拍了一记,小船儿惊得一跳:“姐、姐!我看还是等大当家……”
“到底什么事情,还要烦着大当家?”小鬟说着便一掀帘子去了前堂,小船儿拉都没拉住。
窄而空荡的前堂上,那个“镖师”一身闲散的灰白布袍,正侧身坐在客位,低着头仔仔细细地剥橘子。不束的长发披落下来,掩了大半的脸容,只露出一弯似笑非笑的唇角。小鬟默默打量着,这人衣衫单薄,连佩剑都藏不住,当真是个镖师吗?
和他一起来的那些等在外头的彪形大汉们才可以叫做镖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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