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句简单的肯定,把黎江到了嘴边要说的话变了一个说辞,他想了一会慢慢道:是有一点,不过我不是怕它们的尖嘴或者羽毛什么的,我是觉得太小了,感觉不小心捏一下就碎了。不过我还是很喜欢小皮,自己家里养久了就不会怕。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最好再大一点,别到处乱跑的那种。
黎曼那边也养了一些鸽子和鹦鹉,她有的时候心情好了会画它们,黎江对这种能互相保持一段距离的观望比较熟悉,像乔佐一样头顶小鸡什么的他就敬谢不敏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兄弟两个睡在一起,黎江感冒已经好了,但是大哥能陪在身边他自然也是高兴的。
几天的相处下来,两个人之间又像是回到了之前的时候,黎江会偷偷伸出手去握着大哥的手,小声跟他说话,黎舟就躺在那轻声回应他。
就像他们小时候做过无数遍的一样,只是小少爷没有之前那么粘人,没有再拿脑袋蹭过来,他和大哥之间隔了一点距离,但又固执地牵着手,努力给自己找一点不一样的待遇。
哥,陆叔厂子的事,要不要再去问问?
二厂?不用,那边他让三哥自己去弄了,三哥做事稳,他自己能行。
你不担心吗?
黎舟笑了一声,道:没什么好担心的。
黎少爷沉默一下,有些不解:赔钱也不担心?
嗯,赔了也没事。黎舟道,本来也只是提一点设想,有人去做,做成了挺高兴的,做不好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第一次,慢慢来吧,已经比预计好很多了。
他对厂子最初的期望确实是赔了也没事,毕竟这厂子所在的这片地皮再过两年就会被征收,光是地皮的钱就差不多能给陆老大换条大船。再加上在G市的时候知道了陆老大那个马猴羊的公司名,他更是不担心钱的问题即便没有他,陆家早晚也会起来的。
弟弟在一旁困惑不解,黎舟又对他道:我做这些,其实都是玩票性质的,家里人一起做点事,赚多赚少无所谓开心就够了,不过现在看来我运气不错,遇到的人都很有能力。
黎江笑了一声,握着他的手道: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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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老大也一直都知道自己徒弟们有些本事,但是他从来没想过他们还抢了一个人回来。
阮三在二厂主持一应事务,但是刚去没两天就遇到了最大的困难二厂原来的厂长反悔了,带了一帮人闹着要撕毁协议,不卖厂子了。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陆老大之前就发过话,不买二厂,还有其他厂子可以挑,也不一定非这家不可。
但是二厂的厂长一边喊着不卖厂子,要赶走陆老大派来的这帮个体户,一边又写了一份厚厚的材料,以邱城市第二食品厂的名号,强行把陆家经营了第一年多的第一食品厂的事都写到了自己名下,成了他们的丰功伟绩。
二厂的厂长小算盘打的响亮,他趁着现在交上去,市里也查不出他的错来,反正市里现在就盼着陆老大能把他们带起来,想把两个厂子合并在一处,而且他能听出现在还是想保国企,这不招商引资从外地带了一批大商人开招商会之后,第一份的邀请函就给他们送来了?
二厂的厂长叫徐友德,邀请函拿在手上之后,给了他极大的野心。
他琢磨着,如果运作的好,他还能再弄一笔钱来发展厂子,只要再坚持一年多,他就可以高升到其他部门,刚好是他的最佳跳板,至于二厂能坚持几年,那就另当别论,那个时候他已经走了,这里跟他也没多大关系了。
市里不是一直盼着第一食品厂和二厂合并在一起吗,还想方设法把厂长弄成同一个人,既然他陆虎臣自己不想干厂长,那让他来当不是正好?
徐友德琢磨了一阵之后,就开始一边让人去闹,三天两头的弄得陆家那帮人不得安宁,一边就开始着手摘果子。
陆家搞的这个小英雄的牌子实在响亮,如今又和他们二厂扯上了关系,徐友德眼睛看着实在不免动心。
有了这块金字招牌,他想高升去哪里去不了?
就在他一边弄着小动作,一边写了厚厚的一叠自己丰功伟绩的资料送去市里之后,走了走关系,上头竟然真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港商来他们二厂参观了。
徐友德心里火热,他找了个理由把阮三支了出去,虽然这是陆老大派来的阮厂长,但是年纪太小,徐友德和一众工人并不把他放在眼中,瞧着阮三被人骗走之后,徐友德一边在心中鄙视,一边收拾好了自己,又让人打扫了厂房,做出一副厂子里繁忙的样子,恭迎港商来参观指导。
但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那天许广财会来。
许老头是来给阮三送东西的,二厂这边做的都是最简单的配料加工,机器之前坏了一台,他们来给送配件,还带了两个技术员过来,想着有什么问题可以处理一下。
许老头心眼多,进厂子没找到阮三,瞧着厂房里面这些人的做派就觉得不对劲。
徐友德的人赶着他们走,许老头就让司机开出去,但是没走远,找了个拐角看不到的路口那等着,一边打电话去打听,一边小心盯着瞧。
没等多一会就看到港商的车来了。
许广财也打听的差不多了,给老头气得够呛,瞧着港商的车子就一辆也没什么其他的人跟着,他和几个技术员就过去直接把人抢到了一厂。
一厂门口现在挂着马猴羊食品有限公司的标牌,港商的车跟着走到了厂子门口就有些犹豫,但是被许广财他们的车一前一后夹着,强行带了进来。
黑车奔驰车停在厂区办公楼前面,锁住了车门,黑色的玻璃也看不到里面的人什么态度,但是能看出对方不肯下车的明确态度。
阮三正陪着陆老大出去办事,还没出市区就接到了电话,听着那边支支吾吾的请他去一厂,阮三笑道:又出什么事儿了?放心大胆的说,我就不信还有比二厂那帮孙子更能折磨人的。
电话那边吭哧道:阮厂长要不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我觉得这是公关危机
阮三振奋道:公关?公关我在行啊,前几天刚跟着刁先生学着打太极来着,语言的艺术博大精深,刁先生教了我不少,我这就去会会他们。他又问,都是谁来了?市里的说客,还是二厂的徐友德?
那个,财叔今天去二厂给您送东西,带了个人回来。
谁?
市里招商局供着的那位港商。
阮三急火火赶回一厂的时候,腿都要软了,光看着那双牌的奔驰车他就觉得有点不太好了,车上的港商锁着车门死活不下来,估计在车里也给吓得够呛。阮三再外面要给人跪了,这公关危机他真的处理不来,而且眼瞅着市里的人马上就要到,他一想着这些麻烦事脑仁生疼,嘴上都快起泡了。
陆老大也瞧见那辆被围在那的车了,一帮文文弱弱的技术员和戴着厚底眼镜的文职人员正在那守着,许广财不知道从哪儿找来一个摄影的,正在那指挥着大家站在人家港商车前拍照,统一的制服和微笑表情,要不是刚才阮三接了那个电话,他都以为自己眼花了。
阮三不敢过去。
陆老大下车就踹了他一脚,骂道:妈了个巴子,你怎么带的下面,啊?!老子给你一帮律师和大学生,你他妈就带着去抢人了?
阮三委屈道:师父您刚才也听见电话里说的了啊,是他们自己非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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