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出来的宫奴对冯太医行了个礼,说道。
年轻的冯太医跟着来传他的宫奴往里面进去,翠秀苑他来过许多次,对这里面的每一条路
都很熟悉。但是今儿走到这后面,这里的路他并不熟悉,他是第一次进来这里,这让他的心里
起了一种雀跃,知道自己走进了一个从前从未进过的地方。
从前他是隔三差五来一趟翠秀苑,来地勤的时候是天天都来,沈贵君也会让翠秀苑里的宫
奴去太医院里传他过来。而这段时间,他来翠秀苑的次数渐渐地减少了,沈贵君也没再让宫奴
到太医院去传他,这让他的心里感到了很不安。
这一次未经沈贵君的通传,他自作主张地就来了。
在外面等了这许久的时间里,冯太医的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心想是不是沈贵君并不想见
他,还是他没有通传就过来,扰了沈贵君,这让他的心里患得患失,还起了要不要离开翠秀苑
折身回去的念头。
犹记得当初他被陛下点名了让来教导沈贵君学医,那个时候他对陛下点他来教一个贵君学
医一事心里很不高兴,但是陛下的口谕下了,他也不可拒绝,拒绝就是抗旨不遵了。
到这么长时间过去,冯太医都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沈贵君的模样,这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了
深深的印象。
沈贵君也是他带过的唯一的学生,并且学习医药十分地认真,这让他的心里对沈贵君有了
不一样的看法。到底这种对贵君的感情从何而起,到后来想起来的时候,年轻的冯太医的心里
惊。
曲曲折折的长廊走进去,九曲十八弯,小桥流水,湖边的杨柳随风飘荡。
翠秀苑之大,于后君居处之下。
走过了曲折的长廊,走过了一座桥,到了这翠秀苑的深处,湖水碧波荡潇,里面金色的鳞
鱼摆着尾巴游来游去,肥硕的身子可见是被人常常喂食。
一路走进来,冯太医暗暗地观察着这四周,环境清幽雅静,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知道这才
是沈贵君喜欢的地方。
屋子的门适时地被人从里面打开,出来的宫奴对冯太医行了行礼,说道,“冯太医,贵君
请您进去。”
冯太医认出了这是贵君身边的近侍,名叫初冬,是一直在沈贵君身边伺候的宫奴。他向来
是不大瞧得起宫中伺候人的宫奴,不过对于这一个沈贵君身边的近侍,他面上带着淡笑地对他
点了点头,才往里面进去。
一踏入,房门就在他的身后关上了。
“臣冯正伦”冯太医一走进去,就见到靠着软塌坐着的人儿,只见他一手托着下巴正
在闭目养神,一袭的红衣穿在他的身上,让他觉得这个人天生就适合这个颜色。
“师傅”沈梅月突然地出声打断了冯太医后面的话。
这一声师傅让冯太医一愣,继而是想起了最开始他教沈贵君学习药理的时候,沈贵君喊过
他师傅,当时他断言拒绝了他,让他以后再也不许喊他师傅,只可喊他冯太医。
后来两个人相熟了,沈贵君偶尔地也会喊他一句师傅,两人之间要说是师徒关系也说不上
,沈贵君到底是主子,他一介太医也不过是这宫里伺候主子的奴才,两人的身份有别,所以后
来他也矫正过他几次,后面就少听沈贵君喊他师傅了。
这么一声师傅,勾起了两人之间许多的回忆。
“你还是不愿意我喊你师傅吗”靠着软塌的人坐直了身,坐在那里一脸委屈地看着要对
他行礼的太医,一双眉眸水波涟滟,波光楚楚地望着他。
“臣”冯正伦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礼行到一半就被打断
了,他半弯着腰,继续行完这个礼也不是,这么半站着也辛苦,刚才在外面站了许久,到现在
这腿都还累着。
“我就知道,你瞧不起我。”这话不是问话,而是肯定。
沈梅月比谁都知道这个年轻的沈太医的心高气傲,从前他并不愿意当他的师傅教他医理,
碍的不过是陛下的圣旨,对他从未和颜悦色过。哪怕是到了现在,因着他们之间的身份,冯正
伦对他始终都是把他当成贵君,这个后宫之中的一个侍君,不过是身份比这后宫里一般的人都
要高一些罢了。
他从软塌上下来,穿上了边上放着的鞋子,见冯太医以这么一个辛苦的姿势站立着,他也
没有喊他起身。
“本君没记错的话,冯太医,本君好像没有宣你来这翠秀苑,那么冯太医,你能说一说,
你来这翠秀苑是为了什么吗”绕着冯太医走了一圈,沈贵君明知故问。
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层纱,谁也没有试图去捅破它,似乎是打算永远这般那样。但是直到有
一天,其中有一个人顺势地把这么一层纱揭开了,那结果又是如何的呢
沈梅月要比冯太医矮半个头,冯太医这样半弯着腰的姿势,一抬头就正好和他对视上,他
就站在冯太医的面前,两个人站地很近,一抬眼两个人的视线就对上了。
他们无数次这样对视过,他们也迷失过在那一眼里,只是他们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眼睛,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这一次,沈梅月不打算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他在这双眼睛里,见到了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见冯太医不说话,沈贵君勾唇一笑,目光直
直地注视着冯太医。
在下一刻,沈梅月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声音带着迷幻那般,同他看人的眼神一样,“
师傅,帮帮我,这一次只有你能帮我了,你帮帮我好吗”
就是这样的沈梅月,冯正伦才无法拒绝他,扣着的双手上松开,弯着的腰也挺直了,一双
深黑色的眼睛看着眼前美丽的人儿,似乎是有些无奈地问道,“你要我帮你什么”
似乎是这样的他们,没了那层身份的存在,他们也许能成师徒,也或许顺应他们内心深处
的想法,能成为另外一种关系,而不是像此刻这样。
明明是知道沈梅月是在利用他,冯正伦都心甘情愿。
“你能的,师傅,你能帮我的,就只有你能把我了。”沈梅月没再用本君,就是在告诉冯
正伦,眼前跟他说话的是他沈梅月,而不是沈贵君。
往前一步,他张开双手,环住了冯正伦的腰身,埋头进他的怀里,声音轻地就像是在呢喃
那般,说道,“师傅,你帮帮我吧。”
冯正伦闭上了眼睛,他明知道此刻他不把这个抱着他的人儿推开,等待着他冯正伦,甚至
是整个冯家,以及冯家九族都是灭顶之灾,他还是无法把这个人推开。
红颜祸水,他的脑子里浮现了这四个字,而他却是甘心与此。
作者闲话:
gu903();第〇三五章,囚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