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2)

第157章

“你认识我?”孙叔的表情中带着些许的玩味。

“我大学用的课本都是您参与编写的,怎么能不认识?”蒋天瑜看起来有点拘束,手脚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放了。

孙延波,乃是国内顶尖的刑侦专家,尤为擅长从人的日常动作和身体的骨骼形态去追踪罪犯。

在其四十多年的从业生涯中,侦破大案要案无数,身上的功勋章怕是挂都挂不过来了。

谁又能想到,这种在警校生中接近于神级的人物,如今却窝在这小小几平方的门卫处,正大口大口的啃着鸡腿。

许是察觉到了她那略显复杂的注视,孙叔扯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嘿,丫头,你可别用这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我!”

“在老单位退休养老,我倍儿知足,都已经累了一辈子了,你好歹让我歇歇吧?”说到这,老头声音转低,继续嘀嘀咕咕:“再说了,祁子昂那臭小子没事儿就过来烦我,不知道还以为他给我另开了一份工资呢!”

蒋天瑜有些忍俊不禁,谁又能禁受住一个顶尖刑侦专家为自己答疑解惑的诱惑呢?

要是换成她,估计也是巴不得每天都要往这小小的门卫处钻。

缓缓的收起了笑意,蒋天瑜复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她小心翼翼的开了口:“孙叔,我上学的时候,看过两场您年轻时候的讲座录播,您的腿……”

孙延波对于这种敏感的话题,倒是显得十分坦然,用力的拍了两下自己的大腿后,呵呵一笑:“老黄历了,退休之前的两年,我偏要不服老的申请去参与了一次特别行动。”

“也算是另一种的功勋奖章吧?就是因为炸弹的碎片扎的太深,这都过去多久了,下雨阴天的还是会难受。”

“从那次之后我就明白了,不服老可不行,以后就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

蒋天瑜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这种过于严肃的氛围让人觉得说点什么似乎都不太合时宜。

最后,她眼珠子一转还是想到了什么,扬起了一抹讨好的笑,从袋子里取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后双手递了过去:“孙叔,您究竟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呀?”

老头似笑非笑的瞄了她一眼,却也接过了那瓶水,眯着眼抿了一口后,神情带着些隐蔽的得意。

“不管你承认与否,一个人的某些日常行为习惯,很容易就会暴露你的真实身份的。”

“不论是走路姿态、下意识的动作反应,亦或者说话时候脸上肌肉群的调动……这些方面,千人千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的特点,只需要细心去分辨就行了。”

这话说的很轻巧,但是要练就这样一身的本事,达到这种高度,可不是任谁都能做的到的。

蒋天瑜甚至开始合理怀疑,这个世界在孙叔的眼中,是不是每一样的东西都是由各种零碎的线条组成的。

两个人东聊一句、西聊一句,等到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才惊觉天已经快要亮了。

就在这时,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孙叔眼皮抬也没抬的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嗤:“肯定是姓祁的那个小兔崽子。”

果不其然,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呢,那边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祁子昂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因为他的身材过于高大,衬的门口的空间瞬间多了几分逼仄。

“祁队。”蒋天瑜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开口招呼道。

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欢快的气氛,祁子昂的视线在这一老一小之间来回,倒是没觉得多意外。

他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刚从技术科拿回来的,回办公室一起开个会。”

见他神情严肃,蒋天瑜眉头一跳,惊觉很有可能是案件再次有了进展。

礼貌的和孙叔道了别后,她屁颠屁颠的跟在了男人身后一起上了电梯。

趁着电梯上行的时候,蒋天瑜不着痕迹的踮了踮脚,眼神一直往男人手中捏着的那几页报告瞟。

祁子昂察觉到了她这隐秘的小动作,猛地低下了头。

一时间,不仅将女人那摇摇晃晃的动作尽收眼底,两个人还短暂的对视了一眼。

“我就是……好奇。”蒋天瑜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挠了挠额间,人的本质就是好奇,她也控制不住啊。

下一秒,她看着突然递到了自己眼前的报告单,有些吃惊的瞪圆了眼。

恰好此时,电梯停了下来,随着‘叮’的一声提示音,祁子昂迈开大长腿大步走了出去。

几秒钟之后,他走进了办公室,里面依旧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模样。

拍了拍手,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后,祁子昂站在刚进门的位置上,双手叉腰:“我刚从技术科的实验室那边出来,张叶姐他们加班加点,用最快的速度出了一批报告。”

“祁队,您回来的正好,我们这边也刚刚好查到了点东西。”陆黎兴奋的站起了身,险些一跃三尺高。

被打断了的祁子昂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反而不慌不忙的冲着对方扬了扬下巴:“你说。”

而就站在他身后,因为那几张报告单上的内容过于震惊的蒋天瑜也终于稍微回了魂,红唇微张,轻轻的的吐出了一口气。

陆黎先是递给了祁子昂一张纸,之后才开了口:“邹鸿,算是这些年以来,国内较为顶尖的那一批农药品类的研发专家之一了,之前就职于一家全国百强的药企,结果忽然于几年前跳槽到了连美生化。”

那个时候的连美还是个只能在底层扑腾挣扎的、濒临破产的小企业,像是邹鸿这种业内大牛,除非脑子有包,不然没办法解释他这种反常的行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我们就顺手查了一下邹鸿的亲属及身边的社会关系。”说到这,陆黎表情得意,一副安心等待被夸的模样。

祁子昂仔细的看了看手中的纸:“邹鸿的妻子于六年前确诊了心衰,可在医疗系统中只能查到他妻子的就诊记录,却查不到其他相关手术记录。”

“当时医院方面给出的建议是进行心脏移植手术,但邹鸿妻子的病情有些严重,前面还有不少患者同样在等待心脏移植,估计是很难挺到有合适器官那个时候的。”

“结果六年了,没有手术记录,邹鸿的妻子还活的好好的。”

这究竟代表着什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