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2 / 2)

gu903();宋野在只有他一个人的空间里更自在,难得没有早起晨跑或读书,九点多才起来,不想出去,在宿舍里煮面吃过,就洗了衣服,打扫卫生。

前天下午和曲燎原在QQ上聊过以后,晚上没等来曲燎原的消息。昨天上午下课后,他看到曲燎原一小时前给他留了言,说:【我在外面玩,怕手机没电,今天也别打电话了】

他给曲燎原发消息没得到回应,又打电话,果然关了机。曲家父母昨晚来电话,问他假期安排、叮嘱他照顾好自己,他问起了曲燎原,高姨也说他没买到票,没回来,和同学玩去了。

上一条留言消息到现在已经一整天,曲燎原一直是关机状态。

这人是去哪里玩了?不是说就在北京逛一逛?怎么能把手机玩没电了都没地方充电?

是和谁一起?是和同宿舍那个北京同学一起,还是那个甘肃同学?

口口声声说一个月都只顾着训练,没有时间玩,还一个月就认识了两个好朋友,简直烦死了。

宋野扫了几下地,心里郁闷,又拿起手机来试着打给曲燎原,还是关机,更郁闷地把手机扔下了。

来港这一个月,陌生的环境,崭新的学习方式,不太合拍的舍友,这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挑战,人生在世,无非适应二字。

他最难适应的不是这些别人觉得困难的事,而是以前一伸手就能碰到的人,整整一个月里,远隔着千里万里不说,还因为封闭式军训全无音讯。

他每一天拍下的日出月落,那些照片里的日月星云,校园,篮球架,图书馆的窗,枝叶草木,甚至是看不到的风,都能让他清楚地记起那一天,他用什么样的心情想念过曲燎原,哪一天的云像只小狗,哪一天的风吹迷了他的眼,哪一天在巴士上有人用普通话聊《亮剑》,哪一天在路上突然闻到草莓棒棒糖的味道,哪一天,哪一天过斑马线时幻听一样听到有人叫哥哥,又是哪一天的凌晨在噩梦里惊醒,梦中的残忍画面让他连回忆都不敢。

可是曲燎原根本不懂,说不定还以为他搞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只是一个人太无聊。

他擦了桌子,犹豫了下,又帮舍友也收了收垃圾,出门去丢掉,回来时手机在响,以为又是认识的内地同学在叫他去参加什么social活动,想接起来找理由拒绝掉,拿起手机来看到来电号码,还以为是眼花出现了幻觉。

喂,他不怀好意地吓曲燎原,道,怎么了?我有事要去做,你有话快说。

电话那头的曲燎原道:你去做什么?没在学校吗?

宋野道:你管我去做什么,只许你去玩,我不能去玩吗?

你出去玩了?不是只放一天假?曲燎原大惊道,离开香港了?我在你们学校门口这是学校门口吗?可是没看到门,写着大学堂。

宋野:

十月一日的初秋天气,中华大地从北向南的温度变化并没有其他季节那么大。

曲燎原从学校出发时,穿了件阿迪达斯的插肩拼色薄外套,里面是件阿迪的黑色短袖T,下装是牛仔裤和黑色篮球鞋。这一身都是暑假里宋野给他买的,试穿的时候宋野说这么搭配好看。

但现在他照着门上的玻璃,发现自己丑绝了。军训这一个月他好好涂防晒了,是没晒伤,但是黑得像涂了墨没洗干净,头发短得没有样子,加上这四十多个小时的车程颠簸,从头到脸都是一层灰蒙蒙,衣服也脏了,还沾了火车上的怪味,加上他自己也出汗,整个人都是臭烘烘的了。

他的位置在大学堂,宋野住在沙宣道的港大第二舍堂村,还要坐巴士过来接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等,只好背着背包坐在台阶上等宋野。过了会儿发现,大学堂好像也是男生宿舍,进进出出都是男生,多数说英文,有的说粤语,他也听不太懂,觉得港大男生都很帅的样子,年轻男生只要五官端正,不矮,干净一点,就都显得很帅,何况港大学生普遍衣品都算很好。

他看被人,别人察觉了,奇怪地看他,他就忙低下头,想减少存在感。

香港于他而言,像外国一样。他想,大概别人也觉得和他不是一国的,就看他这脏兮兮邋里邋遢的黑鬼模样,坐在人家门口,想干什么呢?

或许他早上在深圳火车站下了车,该去找个地方洗洗脸,换身衣服才对。宋野还那么爱干净,等下一见他这样,肯定要嫌弃他像个又脏又臭的煤球。

曲燎原!还离了一段距离,宋野就看到了他。

他听到声音,忙站起身,跳下台阶来。

宋野脚上穿了双拖鞋,还很大步地朝他飞奔过来,双眼在阳光下无比明亮,脸上还洋溢着灿烂的喜悦。

他很快意识到宋野可能想冲过来拥抱他,忙抬手阻止,道:别别别

宋野到他面前,一把拉住他的手,把他朝自己身前一带,另只手绕到他脑后托着,微微一低头,用力地吻住他。

曲燎原惊慌失措了一瞬,被这热情不讲理的亲吻亲到脑袋发晕,耳朵短暂地失聪,周遭完全安静了下来。

阳光好像太耀眼了,他闭上了有点湿润的眼睛。

第137章异木棉与大吉岭茶

宋野过来时,是为了能快一点,才坐了校园巴士。现在接到了曲燎原,回他自己的宿舍,不用再赶时间了,他就牵着曲燎原的手,慢慢沿着路边回去。

道旁是矮小葱郁的灌木,道路中央有玩滑板的学生经过,偶尔还有穿行的小巴士。

因为放了一日假,沿途遇到的人倒并不是太多。

别人会说你的,曲燎原怕刚才的事对宋野有不好的影响,小声道,刚才住大学堂的男生里,有没有认识你的人?

宋野倒是无所谓,说:不知道,这边大部分人都不太管别人的私生活,没关系的。

他说什么曲燎原就听什么,听他这么说就放心地点了点头,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曲燎原偷偷看宋野的侧脸。

宋野换了一个和高中时不一样的新发型,长短变化不大,但把额头和耳朵完全露了出来,显得很精神,很帅气,还多了一点和从前不太一样的某种气质。

看什么?宋野回头看他,满脸笑意。

曲燎原被抓了包,不好意思起来,说:看你你比以前更洋气了。

宋野哭笑不得道:你这什么九十年代的形容词?

曲燎原道:反正你好看。

宋野抓着他的手晃了晃,说:包重吗?哥哥帮你背。

曲燎原道:不重,我自己背着吧。

宋野笑道:跟哥哥还客气?拿来。

曲燎原被他笑得心脏狂跳,说:不要,包有点脏,在火车上我当垫子坐了。

宋野顿时蹙起眉,说:你坐火车来的?

曲燎原一见到他,路上的疲累也忘个干净,全是第一次出门的兴奋,高兴地讲了自己一路上四十多个钟头的经历,最后还揶揄宋野说:还好我认得方向,要是像你不分东南西北,路上肯定就要走丢了。

宋野没想到他是这么来的香港,他从来没出过远门,一个人折腾了四十多个钟头!

曲燎原揶揄完又觉得宋野一个人这么远来了香港有点可怜,问:那你刚来报到那天,找学校顺利吗?有没有迷路?

顺利,那天报到的人很多,路上遇到就一起来了。宋野心情复杂地说,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你你是怎么想的?!

他的意思是说曲燎原如果是为了省钱而没买机票或卧铺,根本没有必要,不过小长假的票想必是不好买四十个小时!还要过关和转好几趟车,曲燎原又听不懂粤语,天啊。

曲燎原却道:怎么也没想,就是想来想当面和你说,我想你了。

宋野:

你拍的那些照片我都看了,曲燎原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看着就想哭,你拍的时候,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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