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2)

小生现在用的这个身份,是个快要把钱花完的客人。妖狐说道,龙宫虽然有鲤鱼和主人绑定,这其中也不是没有操作的余地。小生找了一个人,把自己的资产转移给他,然后把他关进阿爸的封印里,接着顶替他的身份。

这套操作真的可以,几乎不用担心翻车,反正正主已经被他们捏在手里了。

小生赶着来找阿爸,情报打听的不多,有一些阿爸应该也知道,比如那个花魁河骨。妖狐顿了顿,不过小生还听一个漂亮小姐姐说,花魁常年足不出户,出来主持事务的是一名被称为金先生的画师。

金先生?

是。没人说得清他的来历,反正有花魁就有了金先生,鲤鱼的制度就是他提出来的,也是他操控着全部的耳目,监视每一个身处龙宫的客人。妖狐动了动耳朵,颇有几分得意。

很巧的是,这个月底,一年一度的盛大道中将会举行,花魁会出来跟客人们见面,并且在那座高楼的平台上起舞。这段舞蹈结束之后,花魁会抛出一个彩球,抢到彩球的人,有跟花魁共度一夜的资格。

过不了几天,小生会跟客人和小姐姐们教上朋友,阿爸想做什么都方便。

好一朵交际花啊,土御门伊月笑着捏捏他的耳朵。妖狐大概穿的是那身皮肤塔新皮,深紫色的耳朵支棱着,摸起来软乎乎,还动来动去。他揉搓完自家崽崽,向奴良鲤伴隆重介绍道:

这是我的式神,妖狐。

妖狐正以一个相当惫懒的姿势躺在自家阴阳师怀里,闻言懒洋洋地抬眼,耳朵一动,算是打了招呼。

奴良鲤伴:是挑衅!

下一秒,妖狐就被土御门伊月捏了脸,老老实实坐起来见礼,声调却拖得老长。

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奴良鲤伴:

他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阿爸这种称呼,我还以为会称呼伊月为阴阳师呢。

他至今只见过伊月在笼中鸟游戏中召唤出的幼年天狗,对方就没有叫阿爸这种奇怪的称呼。

阿爸是尊敬的称呼,小生可是从哪里都不行的小妖怪开始,被阿爸一路养到现在这个地步的。阿爸给小生力量和新衣服,小生不胜感激。

妖狐穿着他的新皮肤,感知到身上装备的爆伤针女沉甸甸的重量,这些都是来自阴阳师的满满的爱意当然如果不管他收藏好看的小姐姐就更好了。

仿佛察觉到他内心骨碌骨碌转动的不良念头,土御门伊月保持微笑,并揪住了他的小耳朵。

妖狐:哇哇哇阿爸我错啦!

他们在这里交流的情报,土御门伊月也给源义衡送去了一份。另一边,源义衡接下送来的纸式,因为这个制作手法愈发肯定这就是那个小混蛋。

他把纸式折了揣进怀里,垂眸看着跪在他面前、黑鲤鱼已经将要消散的客人。

他的白鲤鱼也被糊了一张符咒贴在墙上,以防信息走漏。

为我做事,他沉声说道,我自然会让你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崽崽:阿爸是芒上月,梅上莺,牡丹上蝶,桐上凤凰(疯狂吹彩虹屁中)

鲤跃金松:鲤鱼,你这是在玩火。(地板咚)

第110章花时雨不夜天(八)

柳相是个讨人喜欢的人,龙宫中的原住民都这么说,生死关头,他似乎更加讨人喜欢了一点,每天围着新来的有金鲤鱼的客人转,插科打诨的。不是没有人看他不顺眼,但是在龙宫,贵客喜欢,谁也不能说什么。

今天柳相张罗着打羽板球,分了两队在楼里闹腾着,羽子板拍打着小彩球,发出清脆的声音。负责出钱的土御门伊月在二楼,一边用着酒菜,一边俯瞰下方的战况,周围都是侍候的奉承的人,每一个精彩的球出现,都有小小的惊呼。

伊月先生,您看那个!

伊月先生,您压的队伍又要赢了!

淹没在这样众星捧月的人群里,土御门伊月仍旧很淡定,他戳了一个有柔软枣泥的点心,对他而言这比听奉承话有意思多了。

奴良鲤伴一直看着他,普通人在这样的追捧和关注下,很容易就会忘乎所以。龙宫本来就是能带给人无限愉悦的地方,这愉悦的主要来源就是原住民的追捧和讨好,他们盯着客人手里的钱,想着自己的命。

鲤伴。土御门伊月侧了下头,却不是回应任何一句殷勤的话语,反倒笑着跟他说话,羽子板,其实是个赶鬼的游戏,就像撒豆子驱鬼一样哦。

说起妖鬼,他的眼睛微微发亮,那些曾经经历的鬼怪的故事就在他心底沉浮着,他对鬼怪的兴趣远胜对人间浮华的眷恋。

奴良鲤伴就知道,伊月才不会被吹捧和奉承俘虏,他本身就是星星捧着的那轮月亮。

大概是产生在室町时代,最早是在皇宫里进行,他们会把人分成两队,拍打被称为胡鬼子的羽子,如同拍打鬼怪。他悠悠地说着,人类向来是很怕鬼的。

果然,他一说到鬼怪,旁边殷殷奉承的人就瑟缩了一下。他又开始讲那些青面獠牙的鬼,这一下,他身边渐渐就空了。

二楼重新宽敞起来,土御门伊月扶着桌案笑起来,他这一招真是屡试不爽,无论在哪里都一样。

奴良鲤伴也跟着笑了,伊月不怕鬼吗?

我遇到过很好的鬼。土御门伊月笑道,站在山巅上,那么威风凛凛的看着我,说:人类,不拿酒,就敢踏入鬼的领地吗?

他攻击你了吗?从妖的思维推断,奴良鲤伴觉得当时的情况其实挺危险。

没有,那一次没带酒,所以我跟他说能不能用糖糕先抵押一下,我马上就带酒来赎我的糖糕。土御门伊月很认真的强调了一句,我很喜欢糖糕的,肯定会带酒回来。

鬼瞠目结舌。

他听过许多抵押品,从价值连城的宝玉一直到自己的儿女,万万想不到廉价的糖糕也能被抵押。他仍旧站在山巅上,傻子一样提着一包糖糕,默默无言地目送阴阳师飞速离去。

奴良鲤伴:

鬼的内心想必是懵逼的。

然后呢?

撕票了。土御门伊月开始面无表情,对方不守信用,撕票了。

鬼还真的等了一会儿,很快就觉得自己其实是受到了愚弄,愤怒之下吃掉了那包糖糕。就在此时,他看到阴阳师匆匆赶回来的身影,手里果然提着好酒。

阴阳师看到了他糖糕的尸体,五雷轰顶一般僵住,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嘴角还沾着糖糕渣的鬼。

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现在说起这件事,土御门伊月还有几分愤愤。他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有人轻轻地笑了一声,好像是没忍住终于笑出声的那种。

奴良鲤伴立刻锁定那个方向,见隐藏不了,发出笑声的人慢慢走了出来,是个瘦弱的小姑娘,眉心点着圆瓣花的花钿。见两人都看着她,小姑娘咬了咬唇,有些局促但强装无事的样子,向两人深深一鞠躬。

对不起,客人,我没有笑你们的意思。她犹豫着,只是觉得,鬼的故事也很有意思,我我能再多听听吗?

土御门伊月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是游女预备役,平常也要忙碌的服侍游女们起居,很是辛苦。他看这个小女孩,手腕细瘦面色也不佳,却仍然稳稳地正坐着,努力不去看桌案上的食物,教养实在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