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儿却只咬牙忍着,不敢显露。
他这话一落,一旁的小荷花立马双眼冒光,满脸转忧为喜道:“真的?宝儿哥?你说的是真的?”对上元宝儿吃人目光,小荷花立马支支吾吾改口道:“我……我信你,你怎么可能会喜欢男子?我一百个一千个信你,宝儿哥。”
郁闷了一下午的小荷花激动得语无伦次。
一旁的小六却喃喃说着:“如此……如此那便……那便甚好,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你差点儿将我给吓死了。”
小六虽这般说着,神色却略有些古怪似的,一脸心情复杂的随着小荷花踏出了元宝儿的屋子。
一路上,明明该欣慰和松气的,却不知为何,一路走得浑浑噩噩。
话说,二人一离开,元宝儿便捂着胸口在床上疼得直跳了起来。
他咬牙揉了揉发疼的胸口,只觉得是一股子钻心的疼痛,明明不过随手朝着心口拍了一巴掌,却不想竟被比那活阎王踹了他一脚疼多了,明明以前任凭怎么拍,都不疼的。
这样一想,元宝儿不由扯开衣襟朝着胸口上探了一眼,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原本一片平坦的胸口似微微鼓胀了起来,尤其是两头尖尖,让元宝儿想起了那句诗:小荷才露尖尖角。
元宝儿伸出一根指头按了按,顿时龇牙咧嘴,嘴里嚷了一句:疼死老子了。
而后,不知怎地,想起方才那一地花花绿绿的肚兜来。
一时心情烦闷,竟百般折腾,如何都睡不着了。
话说此时的正房却完全是另外一翻景象,相比凌霄阁里头的大乱,正房却是一派热闹温馨的景象。
伍天覃过去时,正房俞氏将元盛祥里的裁缝叫来了,正在给院子里头几位小姐测量尺寸做衣裳了。
“这姑娘们一个个都长大长开了,上年冬,今年春,到如今夏日里头,不过半年光景,测了三回,回回尺寸都在见长,可见这太守府的小姐们日子过得金贵,日日都在大变样呢!”
“可不正是,尤其是这二丫头,一日一个样!再过两年便是彻彻底底的大姑娘咯!”
“便是三姑娘,四姑娘,也就这两年,一眨眼便撵上来了。”
屋子里又是夫人,又是姑娘们,又是随行伺候的丫头婆子,再加上来的四五个裁缝,瞬间,将整个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伍天覃来了,也没人发觉,他便直接掀了帘子踏了进去,然后往椅子上一靠,顿了顿,只觉得不大舒坦,又抬起脚朝着脚下小凳上一垫,还觉得不对味,便将小绣凳一踢。
这时,立马有丫头端了茶水来,却见那伍天覃将手一摆,道:“别来烦爷!”
这动作一起,里间的俞氏及几个妹子终于发现了他的踪迹。
里头的热闹嗖地一停。
俞氏领着几个丫头绕过屏风,便见伍天覃伍二爷这会儿脸上乌云密布,兴致恹恹地,也不知哪个狗胆子竟敢惹了他这活阎王来。
第49章
“怎么了,这好生生的,哪个又惹到你了?”
话说俞氏走了过来,见伍天覃铁着脸,没个坐相,不由暗瞪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没出去疯闹给憋的?哼,难得在府中拘了两日没出去胡闹,今儿个一早我还在老爷跟前夸了你,这若让他瞧见你眼下这坐没坐相,躺没躺相的样子,一准又是要吹胡子瞪眼了。”
俞氏说着,伍天覃这才收了胡乱翘着的二郎腿,砸巴了下嘴,道:“他这些年来瞪的眼还少呢?横竖在他太守大人的眼里,历来就只有一个儿子罢了,至于我这个横竖不过是个废子罢了,有什么值得他耗费心力的。”
伍天覃慢悠悠的说着。
语气透着一丝轻讽。
“瞎说胡闹!”
俞氏一听,立马复又瞪了他两眼,道:“又瞎说什么混账话呢,你大哥打小听话,这才得你爹夸赞,哪像你,打小就胡作非为,其实真要说起来,你爹在你身上耗费的心血可比瑜儿多多了,偏生你还不知足。”
说着,见丫头复又将茶端了过来,俞氏见伍天覃兴致不好,难得亲自将茶接了过来,朝着他递了去,道:“老爷就是个嘴硬又口是心非的,这么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再说呢,这父子之间哪还有个隔夜仇,偏生你们父子俩啊,就跟对仇敌似的。”
俞氏幽幽叹了口气,似颇有些无奈。
伍天覃将茶接了过来,揭开茶盖往鼻尖一送,轻轻嗅了一下,瞬间,一股茶香味扑鼻而来,这时,只听得俞氏道:“一早给你备下的,茶庄昨儿个送来的,送来的头一壶巴巴给你留着呢!”
伍天覃闻言,这才淡淡笑了起来,冲着俞氏道:“还是太太疼我。”
俞氏瞪了他一眼,在他身侧坐下。
伍天覃揭开茶盖吃了两口,见那头,三个丫头杵在那里不敢过来,不由抬了抬眼道:“一个个跟个木头桩子杵在那里作甚,见了你们二哥哥,一个个都哑巴了。”
伍天覃这话一起,才见三个姑娘齐齐朝他喊道:“二哥哥。”
其中一个十一二的娇俏小姑娘立马朝他扑了过来,在伍天覃另外一侧坐下了,忙捧着小脸,吐着舌头冲着伍天覃道:“二哥哥板起脸来好生吓人,你一板脸,咱们几个都不敢过来了。”
只见说话这个姑娘十一二岁,圆圆秀秀的一张脸面上满是稚嫩青涩,眉眼模样细细瞧着,与俞氏有几分相似,是个浓眉大眼形的,一双凤眼尤为出挑,小小年纪便芳华愈显,却因娇养得太好,浑身圆滚,比旁的几个更要圆滚几分,故而看上去也更要娇憨讨喜几分,又见她身着一袭桃夭褂子,缎面金光闪闪,脖上戴着个小拇指粗细的璎珞项圈并如意锁,通身金贵,比另外两个更要彰显几分。
原此人便是俞氏的幺儿,唯一的女儿伍念禅,禅姐儿,伍天覃的亲妹妹。
她语气略带着撒娇说着,话一落,伍天覃抬手朝着她的脑门上敲了下,道:“吓着了哪个还能吓着了你去!”
手上虽在“打”人,语气里分明有股子淡淡的溺宠。
禅姐儿捂了捂脑门皱了皱脸,片刻后,又压低了声音,一脸八卦道:“究竟是哪个惹着二哥哥呢,在这太守府里头,哪个还敢惹着了二哥哥去,是吃了熊心豹子么,二哥哥,你快跟禅儿说说罢。”
禅姐儿双眼亮晶晶的,一副很暗搓搓,急切切的想听八卦的模样。
话一落,又得了伍天覃一个脑嘣子。
伍天覃似笑非笑的看着禅姐儿道:“想知道?”
禅姐儿忙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