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折磨(1 / 2)

“我跟你一样,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跟落落在一起。”

他说着,缓缓转头,对上了顾景善的眼睛。

顾景善微微眯了眼睛,只一会,便闭上了眼睛,稍稍侧过头,拿耳朵对着他,说:“你再说一遍。”

邢司翰半点也不惧怕,又重复了一遍。

话音落下,沉默良久,他才缓慢的睁开眼睛,低低的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终于承认,当初是你移情别恋。别说什么陷害,在那之前,你对黎静静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对吗”

他浅浅的笑,问:“是谁告诉你的”

“你只需要回答。”

“顾落告诉你的”

顾景善默然,其实顾落没有告诉过他任何事情,她在外面受到任何伤害,她从来都不会说,只会藏在自己心里。只是她有一个习惯,她习惯写日记,每天都写,就算一整天什么事儿的都没有发生。她也一定会写点什么。

而她不知道的是,顾景善定时就会去看一看那本日记,她以为锁的很好,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她在他的面前,从来就没有秘密,也隐藏不了任何事情。

当然,她的日记里大部分写的都是好事,光看她的日记,会以为她每天都活的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她写了一句话,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她写的极其隐晦,但顾景善太了解她了,自然知道这个他究竟是谁。

若不是他有心观察,还真是弄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顾景善冷笑,狠狠的瞪视了他一眼,说:“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邢司翰微的一怔,这句话顾落说过,在那一日,她兴冲冲的跑来酒店,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她眼里蓄满了泪水,连连后退,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只有你自己不知道。”

是啊,那时候也许真的是有他自己不知道,他哪儿会知道,自己竟然对一个小屁孩上了那样的心思。可他又应该心知肚明。因为

他确实有错,可年少轻狂的时候,哪里会想那么多,他也曾真心实意的想要跟她在一起,他也曾满心的想过,等她成年了,等过了结婚的年纪,他就要第一时间娶她回家。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如果顾落还在,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已经结婚了。

很多时候,爱情和婚姻是分开的,你最终娶回家的人,未必就一定是最爱的那一个。感情有先来后到。也要讲究责任,而那些在不应该的时间里滋生的情感,就应该永远被埋藏在心里。

可那时候年轻啊,那会像现在这般。

那时候所有的喜欢和厌恶,全部都表现在脸上,也许他自己没有察觉,可旁人却看的一清二楚。到底是喜欢还是厌恶,在他们眼里,清清楚楚。

说不定十八岁时的他,会冲动到因为喜欢,而不顾一切,即便是要伤害身边的人,他都会选择不顾一切,就因为那一份简简单单的喜欢。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还来不及发生,顾落就已经不在了。

可她的离开,并不是成全,而是叫他永远的将她记在心里,抹去曾经那不该有的喜欢。

他闭上了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顾景善冷笑,“落落从来就不会在我面前说任何人的不是,即便她在外面被人欺负,她也只会掩藏起伤口,不让我知道。你也一样,她知道你变了,她也不会到我面前诉苦。邢司翰,你可能忘记了。但我还记得,你拉着她的手,跑到我面前说的那些话。”

“你说你要跟落落在一起,这一辈子都会保护她周全,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你说过,你会让她每天都开心,让我放心把妹妹交给你。这些承诺,你都还记得吗”

邢司翰默然不语,年轻的时候不觉得,到了如今才知道,承诺这东西到底有多重。

“我想你早就已经忘记你说过的话了,你也忘记我曾对你的警告。我知道落落同样喜欢你,所以我成全你们,我跟你说过,牵起她的手,我就不准你再放开,如果有一天让我知道你背叛了落落,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能咬牙活到今天,只为了她一个人,我要让她成为这世最幸福的人。可惜,她死的那年才十六岁,我还没有给她足够的好,她就离开了我。”

他的眼神越来越冷,眼里闪烁着杀意,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才缓缓吐出来,“你应该遭到报应,所有间接或者直接伤害过她的人,都要付出代价。邢家是,黎家也是,你们所有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邢司翰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曾经想过终身不娶,甚至我可以跟一块牌位结婚,让顾落成为我的妻子。”

顾景善眼眸微动,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恶狠狠的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你若是想做这件事,你早就已经做了,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你这样肮脏的人,根本就不配再跟她在一起。”

“信不信随你。不过事到如今,经过无人岛的事,我也算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该还的我都已经还了。你说的对,我已经不配跟她在一起了,即便只是一个牌位,我都没有资格再跟她在一起。所以,我已经放弃了这个想法。而你,也不能再随意的伤害我,还有黎静静。”

他的眼神坚定,没有半分退缩,旋即低低一笑。说:“除非你杀了我们。”

话音落下,病房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似是在暗中较量。

半晌,顾景善才嗤笑一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讥笑道:“是吗那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和能耐,跟我对抗。”

“你若是要留着我的命,那就拭目以待了。”他垂着眼帘,说的风轻云淡。

顾景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邢司翰依旧如常。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浅浅抿了一口水,说了太多的话,总要润一润喉咙。

“什么”黎晋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助理额角低落一滴汗水,说:“据可靠消息,邢司翰的私人飞机,从巴黎机场起飞后三个小时,就消失在航线上了。邢氏现在换了主席,说不定”

他说到这里停住,久久没有说下去。

黎晋华等了一会,便急不可耐,拿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掷了出去。堪堪砸在助理的脚边,“说啊说不定什么”

助理舔了舔唇,“说不定,人已经没了。而黎小姐是跟他在一起的,恐怕恐怕也不能幸免啊。”

“所以,你现在是想告诉我,黎静静跟邢司翰一块死了”

助理不语,但也算是一种默认。

这时,秘书突然闯了进来,黎晋华本就在火头上,“你进来不会敲门吗谁跟你的胆子就这样冲进来”

“不是,我刚才接到三家公司的电话,说是合同有问题,说我们违约。不但要取消合同。还要我们进行巨额的赔偿。”

黎晋华眉头一紧,“那三家公司。”

秘书报上了名字,这正是最近刚达成合作的几家公司,均是唐氏那边的关系。很显然,唐天擎这是准备翻脸不认人他以为黎静静死了,他就没有办法再威胁到他了吗

黎晋华抿着唇,气不打一出来,怎么偏巧在这种时候发生这样的事儿

“黎总,那我们怎么办”

“先给我拖着我想办法。”

“是。”秘书见着气氛不对,便立刻退了出去。

助理仍站在原地不动,一颗心却提到了嗓子眼。

黎晋华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抽的很凶,三两口就给抽完了。

沉默良久,他才拉开抽屉,拿出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本,说:“你去给我办点事儿。”

助理走过去,黎晋华便翻开了日记本,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单人照,有翻了两页,用手指点了点,同他耳语了几句。那助理连连点头,用手机拍了下来,就出去了。

随即,黎晋华又将日记本收了起来,上锁。

他又拿了根烟抽了起来,站在落地窗前,眼眸微微眯着,眉宇之间是化不开的愁。

等到他抽完第三根烟的时候,内线电话响了起来,他按了免提,“什么事”

“黎总,有位姓唐的先生找您,说是想约您吃顿饭。”

“唐”黎晋华微微皱了皱眉,“哪位唐先生”

“他说他叫唐沉,是唐家的人。”

黎晋华沉吟片刻,“好,你让他订时间地点,我一定准时到。”

“好。”

话音落下,他便切断了电话,原本紧着的眉头,缓缓松开,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容,果然,老天给人关上一扇门的时候,总会留下一扇窗户。

他摁灭了刚刚点燃的烟,心情大好。

董宜琳戴着帽子和墨镜,坐在咖啡厅内,对面坐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将一个牛皮袋子递到了她的面前。

她打开迅速的翻看了一遍,神情微微变了变,怪不得最近他这样注重外表,连洗个澡就要把手机带上,并且隔几天就要彻夜不归。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看着照片上那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们笑的那么灿烂。

她深吸一口气。将照片放回了袋子里,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移到眼前这个男人面前,说:“你帮我把这个女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我还要知道他们在一起已经多久了,是怎么开始的。”

“好。”对方将支票收好,喝了口咖啡就起身告辞了。

董宜琳深深吸了口气,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她都毫无察觉。

晚上,黎晋华没有回来吃饭。

黎萱一心情大好,说:“妈,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董宜琳有些心不在焉,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低垂着眼帘,机械的夹菜吃饭。

黎萱一见她一直没有回应,不由抬眸看了她一眼,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说:“妈,你怎么了”

董宜琳当即回神,“什么你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