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舔舔嘴唇,目光极快地从凌笙泛着亮色的红润上掠过,停车场时被吓回去的渴望,又像雨后春笋一样,一点点地冒了出来。
外面的雨没有变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了。黑黝黝的天,像是一个黑洞,包裹住了这间小小的房子,踏出去仿佛都会被吞噬。
厚重的阴云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电弧,许珏估摸着,说不定还要打雷。她不怕打雷,只是雷阵雨
真的不利于出行。
许珏既紧张,又窃喜不已。天气这样糟糕,凌笙肯定走不了了,连借口都不用找。
她清了清嗓子,掩下开心,状若无意道:雨越来越大了。
凌笙嗯了声,看了一眼钟:要不我现在就走吧,趁着雨还没更大。
许珏一呆:刚才不是说的十点,现在还没有
凌笙抿抿唇,有些歉疚:刚才凡凡在,我不好让他失望,才答应的。我知道你很不希望我留下来,你放心,我说好只吃饭,就绝不会食言的。
许珏:????
What?
雨再大,只要没淹了车,我都会走的,你别担心。凌笙看她张了张嘴巴没说话,又道。
许珏:
凌笙见她沉默,站了起来,把包挎到肩上:别愁眉不展的,我走了。对了,借一下你的雨伞,明天还你。
她动作很快,话一说完,人已经走到了玄关处,拿起放在角落的伞就要出门。
这个发展太出乎意料,许珏都懵在了原地。但看着凌笙的手握上伞柄,仿佛下一秒就会离开,她卡顿的大脑终于恢复正常,迅速接上轨。
等一下!许珏听见自己几乎破音,但她却顾不得太多,疾步朝门口跑去,拽住了凌笙的衣角,你、你不能走!
凌笙动作一顿,回头凝视许珏:为什么?你不是不希望我留下吗?不知道是不是许珏的错觉,她总觉得,凌笙这一句话怪怪的,像是含有某种期盼,又像是在暗示什么。
许珏心里一惊,退了一步,嗫嚅道:我没有这样希望。而且,不管如何,我和你答应了凡凡,我们就要做到,所以
所以?所以我要留下?
毕竟我们答应了他,你
许珏,我没有问凡凡,我在问你。凌笙打断她,声音很轻,你到底希望我留下,还是离开?
我许珏把衣角攥得更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有时候明明心里有千言万语,打过很多次腹稿,但真到了要紧的关头,却一个字都憋不出来,变成了不善言辞的木头。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晚凌笙要是留下,必然会发生什么。对这样的结果,她既期待,又害怕,可这不意味她希望凌笙离开。
她希望她留下,留在她的世界。
但她开不了口。
凌笙见许珏想说什么,又一直说不出来,眼圈都憋红了一圈,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兔子,心里一软。
她是不是太急了?明明说好要等许珏的啊,怎么又开始贪心了呢?
凌笙想了想,扳开许珏抓住衣角的手。许珏脸一白,还没说话,凌笙又握住了她的手,紧紧的。
这样,既然时间还没到十点,我们先不说这个问题。你陪我下会儿棋,好不好?
凌笙的手很温暖,下棋也是最喜欢的方式,许珏惶惶然抬头,被凌笙黑白分明的眸子给震慑住。
那里装载的情绪,宛如零碎的星光,一点点的积聚,又一点点地缀上漆黑的夜空,散发着柔和又不刺眼的光芒。
她忽然不忍让它黯淡。
纵然已经黯淡了一次,但绝不能再有下一次了,许珏自责地想。
好。这个字许珏念得很稳,像是给自己打气般,同凌笙十指相扣,郑重地点点头。
凌笙终于展颜,嗯。
两人再次回到客厅,相对而坐。
许珏问:下什么?
凌笙听到这个问题,仿佛回想起了什么,含笑道:你会什么?
许珏愣了一下,她会什么,她大多数棋种都会啊,凌笙不是应该很清楚这点?
等下这段对话,是不是有点耳熟?
许珏忽然福至心灵,按照记忆里的那个片段,一字一句道:我只会飞行棋。
凌笙见她想起网上初见的事,笑意更深:这里没有企鹅大厅,家里的大厅好不好?
家里她的家,还是她们的家?
这两个字就像温水,连带着这个推测都暖了起来,许珏整颗心泡在里面,熨帖得几乎要落泪。
等我一下。她去柜子里翻出了飞行棋,顿了顿,又拿出跳棋,以及她们常下的围棋。
由于飞行棋和跳棋没有下过,还是全新的包装。一时间,客厅里拆盒子的声音,混合窗外滴滴答答的伴奏,不但不吵,还让人觉得很是悦耳。
药盒里,有专门为她准备的胃药;现在,还有从没拆开的飞行棋和跳棋。这些细节不仔细观察,都注意不到,但凌笙注意到了,所以她懂了。
原来,许珏也是渴望自己的,就如同自己渴望对方一般。
她盯着专心摆放飞行棋的人,忽而勾唇:单纯下棋,有点无聊,不如我们加点别的玩法?
许珏拿纸盒压住翘起的棋面,把骰子放中间:可以啊,加什么玩法?
谁的飞机先抵达,就问一个问题,或者让对方做一件事。另外一个人呢,必须无条件回答或服从。
凌笙把玩着小小的飞机模型,笑得像只狡诈的狐:许珏,什么话,什么要求都可以。我敢输,你敢不敢赢?
呵,凌总监真是没招了啊,何等低级的激将法。
许珏很不屑,目光却再次掠过凌笙神采飞扬的眸子、高挺的鼻梁,以及最柔软的红唇。
她喉头不自觉滚动了一下,傲气道:来啊,谁怕谁,看我让你输的裤子都保不住。
本来是一句惯例的狠话,不料凌笙倏而一笑,修长的指节攀爬着薄薄的裙身,从自己的膝盖滑向大腿根部,像是在劝诱许珏占领城池,声音魅惑。
嗯,我拭目以待。
第四十四章要求
事实证明,要让凌笙输到没裙子的梦想,也只能是梦想了。许珏看着自己再次返港的飞机,有些怀疑人生。
凌笙的手是粘在五和六上面了吗,次次都扔出大步子。最先出了四架飞机就不说了,每次好的道具和跳格都轮到她也不说了,但为什么自己每架飞机,都刚好能被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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