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2 / 2)

他似乎在漫漫无边的巨大草叶之间跋涉,又似乎在天际展翅翱翔,却又很清晰地记得自己正泡在淬体灵液之中,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周围的灵力不断涌入他的身体里,又飞快地滚滚流出,冲刷之间,樊鸿熙丹田内缓缓流动的灵液正疯狂汲取灵力,不断悄无声息地变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股火辣辣的剧痛渐消,樊鸿熙缓缓睁开眼,正看到一只莹白修长的手在眼前不断晃着。

醒了没?已经好了。

樊鸿熙低头一看,发现玉桶里原本艳丽的液体通通都变为无色透明,唯有微微发红的肌肤还残留着点点刺痛。

陶煜低头打量着樊鸿熙,点头说:不错,第一次淬体很成功,接下来接连十五日都泡一次就成了。

樊鸿熙从青玉桶里起身出来,浑身灵力一荡,水渍当即消失无踪。他如今已能在陶煜的视线里坦然自若地穿衣了。他很快便把竹青法衣穿好,握了握拳仔细感受一番,对陶煜笑道:灵力果真增加许多。

陶煜:那是当然,还不快去练剑适应这股多出来的力量?

樊鸿熙浅浅一笑,取出玄宇剑便走出房间。明风他们见到樊鸿熙出来,纷纷松了口气,各自离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而樊鸿熙则拔出玄宇剑,在庭院开始练剑。

惊鸿、月回、雀鸣、碎山、翔空流光一闪,长剑一招一式划过凌厉又平和的轨迹,剑风呼啸着在庭院里绕着那个竹青色的身影回旋。

之后接连几日他都是相似的淬体、练剑、看余月隐给的玉简,晚间便画符,在意识空间里学习古语和对战。樊宛珊嚷嚷着闭关去研究玉佩法器去了,知道樊鸿熙在淬体后,余月隐也没有再多来打扰。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不速之客上门。

樊鸿熙见到站在小院外,仰头看着院外盛放的粉雪月花的贺锦程时,已然猜到了他的来意。对此,他只觉得有些无奈。

他走上前,淡淡一笑,拱手道:贺道友可要进来坐下喝一杯茶?

不必了。贺锦程断然开口,然后抬手接住了随风而落的一片粉雪月花瓣,说:樊道友大概也明白我的来意,我只是来说几句话就走。

樊鸿熙:贺道友请讲。

贺锦程小心地捧着手心的浅粉色的花瓣,目光专注地看着那片花瓣,冷声说:我是来提醒你的,别以为余师妹对你态度温和一些,就能得寸进尺。

樊鸿熙墨黑的眼里毫无波澜,平静地说:我与余道友君子之交,贺道友是否有所误会?

贺锦程唰地转头看着樊鸿熙,沉声说:别想做什么小动作,以你一个小国皇子的身份,余师妹不是你高攀的起的。

那你便高攀得起了?斜里突然插了一句,陶煜从屋里走出,靠在小院门口,似笑非笑地开口。

樊鸿熙不由眉眼微弯,对陶煜温和一笑,问道:琼光怎么出来了?

陶煜满不在乎地说:快到淬体的时间了,我来把你带走。

樊鸿熙笑道:我知道了,琼光稍等。

陶煜一出现,贺锦程脸色登时一变,青白交错。他看着抓住樊鸿熙手腕就要往小院里走的陶煜和无奈纵容的樊鸿熙,突然咬牙,有些痛苦地开口:余师妹可是来自上界岚剑宗的天之骄女,即便你有这位陶前辈撑腰,也不可能打动余师妹身后的势力!

他小心地收拢手心,把那片花瓣握入手心,低声说:即便是我也只能仰望余师妹。

陶煜嘲讽地一挑眉:所以你是来倾诉情爱苦恼的?抱歉,我们没空。

樊鸿熙看着一脸隐忍的贺锦程,淡淡地说:更重要的难道不是余道友自己的意愿吗?

你你什么意思!贺锦程登时被激怒,恶狠狠地瞪着樊鸿熙。而樊鸿熙只是平和地对他点点头,说:我们确实还有事,贺道友失陪。

陶煜嫌弃地抬起手,指尖一弹,贺锦程猛地闷哼一声,白着脸捂住胸口后退几步,只能看着陶煜拉着樊鸿熙走入小院,然后嘭地一声关上院门。

陶煜拍了拍手:好了,继续今日份的淬体吧。

樊鸿熙微笑道:好。

青玉瓶少了几瓶后,又有访客上门,这次是余月隐自己来了。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皱着眉说:陶前辈,樊道友,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陶煜咕噜咕噜地一口闷掉一杯茶,碧兰为他们倒茶后安静地退到了陶煜一边,随时准备为陶煜添茶。

樊鸿熙平和的说:余道友先喝杯茶再说吧。

余月隐顿了顿,低头喝了一口清茶,肩膀微微放松,心情也平复了些许。她说:先前我曾说过岚剑阁要围剿击杀风琅国的天师邪修,此次行动共有三位金丹高层长老出动,然而却是铩羽而归。

陶煜随手放下茶杯,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樊鸿熙微怔,没想到竟被陶煜说中,不由问道:这究竟是

余月隐握紧手里的茶杯,凝重地说:那天师邪修的力量强大诡异,恢复力极强,且极为狡猾阴狠,始终不与三位长老正面交战。三位长老用尽手段,也只能毁去其随身兵刃,并重伤于他,但那天师邪修终是逃了。此事已然引起阁主的注意,如今岚剑阁与风琅国交界之处的邪修们也显露出疯狂之态,虽说邪修们攻击的是我们岚剑阁,但苍明国仍是要小心。

樊鸿熙垂眸沉吟片刻,放下茶杯对余月隐平和一笑:我明白了,多谢余道友提醒。

余月隐有些诧异,没想到樊鸿熙听闻如此大战后,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她又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前几日贺师兄是不是来了此处?

陶煜挑眉,把玩着茶杯嘲讽地呵了一声。虽然樊鸿熙没说话,但余月隐也明白了。她皱起眉说:抱歉,我会让他别再来打扰樊道友的。

樊鸿熙淡淡一笑:无妨,我想他大概不会再来了。

余月隐见樊鸿熙确实没有烦忧之色,便放下茶杯说:此次来主要便是告诉樊道友这个消息,那我也不继续打扰了,阁内还要布置抵御邪修的阵线。

樊鸿熙把余月隐送出门外,等她离开后,陶煜倚在门边,懒洋洋地开口说:我就说不要对他们有太多的期待。不过那个风琅国的狗屁天师所拥有的穷奇力量,恐怕比我预想的要多上不少

樊鸿熙沉吟片刻:先给父皇去信一封,暂且先静观其变。

当樊鸿熙从变成透明的液体里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陶煜已然完全适应了这股万针刺心般的疼痛,不当一回事了。

剩下的青玉瓶只剩下了四瓶,还有四天樊鸿熙便能淬体成功。如今从青玉桶中起身的青年越发与曾经孱弱的模样不同,身体线条流畅,矫健优美,挺拔而又俊秀,像是擦去尘埃的美玉,闪烁着温润又夺目的光芒。

陶煜满意地上下打量了一下樊鸿熙,越看越觉得顺眼,觉得自己把这个崽子养的很是不错。等樊鸿熙穿好法衣后,他仰了仰头示意了一下门口,说:那个叫明风的人类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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