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 分节阅读 270(1 / 2)

d景初死死攥着手中的信笺,奋力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只

是不论他如何努力,唇角都露不出弧度来,只好深深的垂下头

去,将面上的神色全部掩盖,支撑着最后一点平静的语调:“

将军,景初想先回去歇息了”

慕容垂未曾察觉他的异常,心下只以为他不舒服,便摆了

摆手嘱咐道:“既然你身子不爽,明日清晨就不必来帅帐议事

了,好好歇息。”

萧景初骤然松开了手指,将那白底黑字的信笺重新放置在

乌木桌案上,容颜隐藏在烛火找不到的黑暗处,声音淡的仿佛

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走。

“是,将军。”

肆隔江听泪过

天色黑的不见五指,呼啸的风卷过帐角混杂着血腥气味,

阴霾蔓延开来的树丛深处,淡淡的月光垂落下来,照亮缩在角

落处的一截衣角。

萧景初抵在一块冰冷的山岩上,唇色异常的嫣红,面容却

苍白的发青,手指紧紧扣住掌心,任由暗红的鲜血顺着手腕落

下,像是始终在强忍着什么一般全身颤抖,许久之后方缓缓仰

起头来,怔然凝视着头顶处被薄云遮住半边的月亮,唇角突地

勾起了弧度,眼泪却随着眼角骤然滑落。

终是到了这一日。

他早就知道,以为早有准备,以为不会心痛,更不会绝望

他以为,他会看着那人娶妻之后,一边衷心愿他此生能够

安宁幸福,一边一辈子守着那永远不会诉之于口的期盼,他以

为只要能够呆在那人身边,只要还能看见那带笑的容颜,他就

已然足够了。

谁想到他会这么贪心。

在那人将要娶妻之事轻易挂在口边,甚至连看都没有再看

他一眼时,他只觉得在那一瞬间,胸腔中的那颗心仿佛被撕成

了千片万片,全身上下就像被完全抽走了力气,根本不知后来

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便已然抬步走出帅帐,不知方向的走到了

此处。

眼角边的泪水骤然坠地之时,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整个

人躲在阴影下的黑暗中,只觉得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渐渐模糊时

,一阵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却突地在他耳边响起,紧随着风而来

的却是一股奇异的香气,和吐字极轻的匈奴语。

匈奴语和女真语混杂着响起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被针重

重刺了一下,本来轻柔的呼吸更加轻柔下来,瞬间将自己心底

血肉模糊的情殇压下,一动都不敢动的缩在黑暗的角落,屏息

去听从不远处响起了密谋声。

淡淡的月光投影下来,不知过了多久,那细细低低的匈奴

语和女真语终于停了下来,萧景初却仍是一动不动的缩在原地

,直到又过了半个时辰,还留在林子里的人仿佛终于相信了林

子里没有旁人听见他和那人的对话,这才带着几个黑衣人迅速

离去了。

一等那些人离去,萧景初便吃力的动了动身体,踉跄着再

度朝中军大帐的方向走去,整个人最后几乎是撞入了帐中,正

好对上罕见未曾瞧着沙盘和地图,像是正对着窗外黑暗的景象

低眉不知在思索着什么的慕容垂略带惊讶的眸子。

“初弟”

“将军”萧景初跑的太急,身体又未曾好透,又加上方

才的紧张,苍白的脸颊上都是冷汗,他自己却全无所觉,只用

力抓住面前人的手臂,断断续续的道,“方才方才我去了

营后的小树林,结果听到有人在里面说话,他们用的是女真语

和匈奴语,其中一人定然是我们营中的奸细他们想要害你,

我甚至听他们说要下毒害你至于是什么毒却不知晓”

“初弟。”慕容垂耳边听着他说话,只觉得将自己紧抓着

的那双手竟在不停的颤抖,不禁立时低下头来看了一眼,顿时

瞧见了那深红的血渍,眼神骤然凌厉起来,“先不论那些,你

的手怎么了那些说话的人发现你了伤了你”

“手”经他一打断,萧景初怔愣了片刻,这才随着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掌,瞬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连忙将

自己极痛之时被指甲刺破的手掌藏在身后,喃喃着辩解道,“

没没什么,不过是出去的时候走路不小心,所以被山上的

岩石剐蹭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伤”

慕容垂见他垂下头,倒没有觉得他出言欺骗自己,只是再

度瞧见那血渍时,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反手扣住了那人的手

腕,将他拉着坐在桌案边:“坐下。”

萧景初被他强摁着坐下,却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担忧,重

新提起了方才的话:“将军,可那人会下毒”

“放心罢。”慕容垂听到他焦急的口音,先是沉默了片刻

,随即从军帐角落处拖出一只木盒子,低身拉出他藏在背后的

手,一边细细的包裹着一边低声说道,“还记得我少年时,一

直贴身带着的那块麒麟金锁么”

“记得是记得,可”

“别动,不然就歪了。”慕容垂一只手极不娴熟的包扎着

,另一只手则死死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缩回去,口中的声音依旧

清冷的听不出喜怒,“那不是普通的金锁,而是我太祖母特地

将自己的金镯熔铸的,太祖母原本是苗疆的圣女,那一对金镯

可以防百毒,甚至连蛊虫都毒不到我。”

听到这一句话,本来一只挣扎不休,眼眸中盈满的担忧的

人方才停了动作,连带着被包扎的那只手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声音由焦急转为平静:“是么原来如此”

慕容垂没有回话,只是松开了拽着他的那只手,低头细细

的帮他包扎,直到有些费劲的将那雪白的绷带打成了一个死结

,才低头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转身收拾起散落了一地的瓶子

和药粉。

“将军。”

许久帐中都是一阵静默,萧景初定定看着慕容垂关上药箱

,突地攥紧了自己被团团包好的那只手,压低了声音道。

“再过几日,便是和匈奴亲王的决战了罢。”

慕容垂抱起药箱,转身要将怀中的东西放回远处,未曾听

到他回声的萧景初好似早就知晓他不会回话,因此尽是停顿了

片刻,就接着一字一顿道。

“等到那一战后,景初自请退出军中。”

听到退出军中这四个字时,慕容垂瞬间身体一僵,有些不

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回身注视着坐在桌案边,却垂下头面容

模糊不清的人:“初弟”

“非是景初多嘴。”他不知道此刻如何还能勾起唇角,心

上却仍旧如同一把刀在剐,但即使已然血肉模糊,唇间也尽是

血腥气味,也一定要支撑着将话说完,“将军马上该有妻室,

景初的年纪也不小了。”

他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倾尽一生恋慕,抵死都不会忘记

,却决不能奢望的人。

不能再待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