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的侍从还有那个看门的,都管你叫内君,这么说
你也是个双子”
298生死有命
听出他好似话有所指,江洛玉也未曾停下步伐,目光巡曳
过身畔渐渐开始密集的竹林,知道已然快到了,知道身后的人
还有话要说,就渐渐放慢了步伐,索性让他说个痛快,应道:
“不错。”
“本来看你仪表堂堂的,还以为你是个男双呢,谁知道也
不过就是表面的样子,还不是嫁给了一个男子”
宓千千站在他身后,嘴巴撅得高高的,都能挂油瓶了,可
说这话时神色确是极认真的,目光愤愤不平的盯着江洛玉淡紫
色的后背,好像要将他的身上盯出一个窟窿一样,斩钉截铁的
像是在发誓。
“我宓千千可和你不一样我要立志做亘古未有宓氏第一
的男双绝不会和你这样的女双一样,也绝不会委身一个男子
,,
宓千千话音未落,眠星就觉得不好,下意识去捂他的嘴结
果没捂住,等听到这一番明显是讽刺江洛玉没骨气的话,脸色
已经难看到不行,就差没有再度动手了,宓千千却是我就是对
的你真没出息的神色,盯着江洛玉话音落下时就停下步子的背
影,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哦”不知过了多久,背对着两人的人,终于慢悠悠的
转过身来,露出唇角牵扯而起,毫无勉强也没有丝毫恼怒的笑
容,话语中却仿佛别有意味,目光更是让本来理直气壮的宓千
千再度觉得毛骨悚然,“这么说的话,那静玉可就拭目以待了
”
〇
话音落在竹林中,不一会就被一阵微风带走,只留下竹叶
沙沙拍打作响的声音。
一片无边茂密的青翠竹林中,一道纯白的身影正翻转腾挪
,雪亮的剑光闪过簌簌落下的青黄叶片,剑尖出带着一寸银芒
剑气,用剑之人乌发坠肩,只用一根普通的素色发带系在脑后
,露出苍白削瘦却不失清秀的面容。
剑光在竹林中划出一个半圆,恢弘的剑气砍掉了一片竹林
,白衣男子则轻轻跃起,脚尖飞舞的竹枝上一顿,他手中的软
剑犹如吐信的银蛇,在半空中漢起一道又一道带着森然的波光
,美丽却让人心底生寒。
谁知一招使到一半,那白衣男子突然脸色一变,仿佛有些
气力不济一般,手上的剑脱手而飞,削瘦的手指抓紧了一旁的
青竹,这才好不容易站稳,削瘦清秀的脸庞上带着豆大的汗珠
,仅仅是片刻嘴唇也跟着变得青紫,剧烈的咳嗽声在空旷的竹
林中响起。
就在竹林外的小厮见得这般情形,虽说已然是初夏时日,
却仍然惊慌失措的快步上前为他披上披风,好似怕他着凉一般
时,一阵连续的鼓掌声却突然在白衣男子身前不远处响起,其
中包含着一个带着笑意却不乏担忧的声音。
“祭弟舞得一手好剑,但究竟是身子要紧,让我看见了还
就罢了,要是让你哥哥瞧见了,你这些辛苦的小厮又该挨罚了
”
〇
方才练剑的白衣男子听到这个声音,立刻又惊又喜的抬起
头来,不出意外的看见江洛玉正含笑朝着这边走来,苍白的脸
上也露出了笑影,低头大口喘了几口气,仿佛好了许多,这才
开口道:“兄嫂前来,是我太专注了,居然没有发现。”
在他说话的时候,江洛玉已经走到他身前,望了望那把插
在土中,那把还未舞完就落下的长剑,目光略微一暗,面上却
对着那些小厮笑斥道:“都干什么呢,还不快拿椅子扶你们公
子坐下,一个比一个惫懒。”
慕容祭被身后的小廝七手八脚的扶着坐下,又是盖毯子又
是擦汗,忙了半天这才弄好,有些无奈的看着站在面前的江洛
玉,目光有些促狭的从他的小腹上一掠而过,突然轻声笑道:
“兄嫂,祭习惯了无碍的,自己坐下就可以了,兄嫂现下可是
大哥的心头肉,万一磕着碰着出了什么岔子,大哥肯定饶不过
我,还请快坐下罢。”
江洛玉察觉到他的目光在哪里转,又看到他目光中含着的
调笑之意,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任由小厮搬来椅子后低身坐
下了:“你这里消息倒是灵通。”
慕容祭坐下之后,不论是呼吸还是脸色都好了许多,闻言
笑道:“这么大的好事,那些小厮也不敢瞒我,都盼着我高兴
些,身体也就好了兄嫂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说这些事情了
,现下早膳用过不到一个时辰,兄嫂又管着家事,来此肯定有
事找祭罢。”
江洛玉点了点头,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的指了指自己身
后带来,一脸不情愿仍在挣扎不停的小乞丐:“你身子不好,
我怎会用其余俗事烦你我是带着这位你大哥好不容易请
来的先生,特意前来看你的。”
可这一回,不等他将话说完,慕容祭却好似清楚他接下来
要说些什么一样,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兄嫂。”
江洛玉以为他是心中担心,笑了笑之后没有放在心上,面
上神色丝毫不动,只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对,还是你
嫌这个先生医术不高明”
“不是的,兄嫂。”慕容祭见他还想要接着说,立刻摇了
摇头,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么多年过去,祭自己的身体自
己最清楚不过。大哥自进了慕容氏就开始为祭操劳,如今兄嫂
受了惊吓初次坐宫又身体未好,却还是为了祭的事情奔忙,祭
实在是觉得愧对兄嫂和大哥。”
“祭弟,你不必担心,你大哥和我”
“祭知道兄嫂和大哥的心意,祭虽然因为身体的缘故一直
闭门不出,可兄嫂和大哥不辞辛苦的出外抓人,只为了医治祭
的病,祭能够猜到一二。怕是这位先生,就是大哥为祭用不光
彩的手段从外面抓来的罢”
他单单只是坐在那里,乌发从苍白的脸颊便垂落,目光澄
澈的犹如竹林外湛蓝的天空,却含着终究看破的淡然从容,他
出身名门世家又文武双全,还不足双十年纪,却仿佛已经对自
己所要接受的结局十分清楚,更没有一点怨愤,清俊的容颜好
似能放出光芒。
站在不远处的小乞丐,不知何时停止了挣扎,眼底闪过了
迷惑之色,目光直直的看着慕容祭抬起头来,十分笃定的含笑
对他说道。
“这位先生,祭这身病是从胎里带来的,这么多年越来越
重,已经连御医都看不好了,先生年纪尚小医术想必未成,治
不了也是无关紧要的事情,祭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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