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起,不知何时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密密的丛
林中迈步而出,行走之间还能隐约看见那人大红的衣摆和绣花
鞋。
“从今日起,没有人能再折断你的羽翼。”
马车外的人听闻此言,不由深深垂下头去,对着马车上的
低身一礼,回身再度走向了乱葬岗那茂密黑暗的树林,不一会
就完全消失在了马车前,安静到死寂的乱葬岗中只剩下了那辆
普通的马车,还有马车上的人。
“即使是鸟雀又如何,有时候小看一只微不足道的鸟雀,
可能会落得身死魂消的下场。”
天色黑下来时,慕容府内的郦玉院中,坐在窗畔的人低低
感叹出声时,不远处桌案前正在低首看书的人,蓦然抬起头来
,深深凝望了他的背影一眼
烛火一盏盏被送进屋内,摇摇晃晃的光亮中,江洛玉斜斜
靠在贵妃榻上,压低声音唤道。
“昭敏。”
慕容昊从桌案前起了身,低头搂住了人,轻轻磨蹭了他的
脸颊应了一声,示意他有什么话就说。
江洛玉拉着他坐下,手指摆弄着一边的茶盏,似笑非笑的
开口:“那个被你放在诚公子身边的巧儿,怕是对你有几分淑
女心思罢。不怕你知道,我已调查过了她,进府之前你去父亲
那里时,我去了一趟诚弟的院子询问需要什么,就怡好见了那
个看守院子的丫鬟一面。”
听他说起巧儿的名字,慕容昊眼神不变,仍是那副淡淡的
神色,只是眼底多了些笑意,在黑暗中看不明显:“若不是因
为帮我办了件事,又临近大婚之时,她早就在这府中永远消失
了,只不过她也为我立了些功劳,一时间也不好处置于她,以
免伤了其他人的心。”
江洛玉皱了皱眉,知晓他说的是关于刘小姐的事情,一时
间仿佛有些介意:“这么说,倒是有些难办了。”
慕容昊见他表情中似有为难,细看却是狡黠,知道他有了
主意,便含笑握住了他的手:“府中一切,随你处置便是。”
两人正在叙话,房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甜美的女子
嗓音怯怯响起。
“稟内君,您的药来了。”
听到声响,江洛玉仰起头来,将身上那只作怪的手扔下去
:“进来。
290栽赃嫁祸
跟着抬眼去看门外迈步而进,手上端着个托盘的丫鬟,慕
容昊眼光凌厉,扫过其上冒着烟气的药碗,随即有些紧张的回
身,上下看了看江洛玉问:“什么药你生病了”
江洛玉摇了摇头,目光去看那碗调养身体的药,又看了看
端着药的冬梅,轻声反驳道:“没有,不过是些日常补养的药
,没什么要紧的。”
话音未落,他就站起身来,走到冬梅面前端起了那碗药,
低头嗅闻了一下,仿佛能够分辨其中是什么药一般的皱起了眉
头,手指轻轻划过药碗的碗沿:“我的药不一向是眠星送来么
,今日怎么是你送来”
冬梅听他的话中有着疑问,脸上的神色一变,立时弯下腰
来回话道:“回内君,是奴婢看着眠星哥哥辛苦,又要侍奉内
君和将军用膳,又要前去给内君煎药,这才自告奋勇的替他一
会,还望内君恕奴婢自作主张之罪。”
“没什么,你起来吧。”看着她被自己一句话,就吓得跪
了下来,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时,江洛玉便饶有兴趣回头
看了面无表情的慕容昊一眼,深觉得这是给瞎子抛媚眼,手指
在桌案上点了点,却没有立刻拿起那碗药来喝,反而笑道。
“这药有些烫了,我要凉一凉再喝,你不必在这里站着等
,只一会回来取药碗便是。”
目送着冬梅起身后,神色忐忑的盯着慕容昊看了几眼,等
看到慕容昊实在没有反应,这才不甘不愿的关上了大门的神情
,江洛玉用骨扇拍了拍自己的手心,看着那不断冒出热气的药
碗,开口道:“昭敏,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慕容昊闻言,立时抬起眼来正视着他,面容多了一分柔和
:“你说。”
大婚第七日,圣上所宽限的新婚之期已至,慕容昊和江洛
玉一同一早出了府邸,快正午的时候江洛玉才一个人回来,将
身上翰林院的官服换下来后,就吩咐了厨房今日慕容昊留在兵
部有要事不回,午膳只做一个人的饭菜。
可还没等到午膳时分,在江洛玉的书房门口,一个穿着苑
中大丫鬟衣饰的女子,就有些忐忑不安的压低声音稟报道。
“内君,今日清晨您刚走,府外就传来了一张信笺,指明
是给您的,还请您过目。”
江洛玉闻言,淡淡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接过她递过来
的信笺,盯着其上帝子亲启的四个字看了许久,这才打开朝着
里面看,一看之下脸上浮过一点惊讶之色,修长的手指将里面
的长长的桃红色带着香气的纸笺夹了出来,扫了一眼后低声笑
道。
“居然是约见佳人时,才会发的红笺署名还是四皇子
,,
听见四皇子三个字,不远处站着的冬梅脸上仿佛闪过了一
丝异样之色,却好似迫不及待一般,也不顾主仆有别的规矩,
就凑上前去站到了江洛玉身边,俨然以他的心腹丫鬟自居,偷
看那红笺上的字迹,同时小心翼翼的问。
“内君,这是四皇子,四皇子送来的么”
“是啊,是四皇子约本君出去吃茶的信笺。”江洛玉任由
她凑上前来,像是做贼异样迅速看完了那红笺上的字,又偷偷
的在自己身边站好,掩住不断闪烁的眸光,轻笑着说道,“正
反你也看到了,为了不让将军误会,你可不要将这件事在府内
乱说,知道么”
冬梅闻言,立时答应的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看的江洛
玉忍不住眯起眼来,笑容深深:“谨遵内君吩咐”
等答应过后,冬梅仿佛还有疑问一般,小心的看了看江洛
玉手上持着,反复转动的那张红笺,试探道:“那这红笺
”
江洛玉朗笑一声,手指一翻将红笺收了起来,道:“本君
和四皇子殿下乃是表兄弟,在外面的茶楼见一面也无伤大雅,
自然是要好好准备一番前去面见的,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又答应不将这件事说出去,那正好随我一同前去,也不必叫
眠星了,就我们两个人,明天中午一同前去。”
就算是有着血缘的表兄弟,可又不是完全不能肌肤相亲,
只要两个人没名没分的偷偷在茶楼里见了面,若是被别的人发
现了,泼什么脏水还不是别人说的算么到时候就算是帝
子之尊又如何,还不会让别人扫地出门
冬梅勾了勾唇角,垂下头来掩住得意,却未曾看见近在咫
尺,江洛玉怜悯中带着深深冷漠的目光,轻声应是。
“奴婢听内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