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1 / 2)

苍渚国不乏才人,而宁永畅,便是这样的能人善将。

傍晚,夕阳烧红了白云,世界被镀上了一层悲壮的血红。

两国交界处,空旷的场地上,万余人大张旗鼓地驻扎营地,篝火连天,喧闹声与嬉笑声响彻云霄。

妹妹情况如何。

还活着。

她打算回来吗。

目前看上去没有。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穿着盔甲的男人摆手道,语气不愉。

火光下,他古铜色的皮肤散发出华润的光泽,像用刀雕刻出的深刻五官上,笼罩着一层阴霾。

沉呤半响,男子扭头,凝视一旁的白面小生,问道:你比较了解她,说说看,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可以平安把她带回去。

闻言,少年回答:按照我对宁小姐此人的理解

她性格刚直,既然说了不愿意辅助殿下,那便不会回去。若强行带走,怕是也一心想逃走,不会帮助我们完成大业。

依我看,不如对她身边的人下手,以此要挟。

据早前潜伏在南国的黑衣队通信,宁小姐身边多了一名少女,甚是亲密,共住一房,形同姐妹

夜风萧瑟,景色深幽。

谈话仍在继续,却被风吹得模糊,渐渐不可闻。

气氛中透着风吹不散的压抑,黑暗于角落中悄然滋生。

停留枝头的黑羽鸟歪头,金色竖瞳一动不动地看着火光。

然则,相比营地的热闹,南国城中倒无比寂静。

家家都已熄灯,早些睡下了。

此时,人们席枕而眠,彻夜辗转反侧,内心难安。

而有些房子甚至是空的,房主已经连夜出逃,投靠隔壁灵羽国。尽管守卫拦下了一部分居民,却依旧存在漏网之鱼。

战争将至,人心惶惶。国与民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这般紧张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就在相安无事过了几日后,异变突起。

是夜。

街头,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显现一名女子的身影,只见,该人左转右转,最后忽地隐入拐角处的夹缝。

拐角处堆着很多垃圾,气味冲鼻,除了臭便是飞蚊。

月光下,女子脸上的泥印清晰可见,一双眸晦暗不明。

足音戛然而止,紧接着,另一道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几秒后,几个穿着黑衣的人跑上来,疑惑地扫视四周。

寻人无果,为首的男子比了个手势,就这样,他带着一队人马继续前行,方向赫然是宁若云的府邸。

很快,他们的身影消失于视野。

随后,宁若云走出暗巷,凝视前方。

倘若现在跟上去,指不会定打草惊蛇。

但不管不顾,万一他们发现机关,找到小棠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攥紧手里的袋子,最后选择跟上去。一边安慰自己,没事的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

与此同时,密室内。

叶奈棠正在无聊地坐桌边,拿着笔,在白纸上画了张表格,再画棋子,自己和自己玩五子棋。

她慢慢将棋子涂黑,浓墨渗透纸张,濡湿了桌子,她不以为意,又画了一个圈圈,充当白棋子。

而她的手边,堆满了三四张画满格子的纸。

我赢了。

叶奈棠自言自语道。

放下笔,将纸推到一边。她才仿佛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愧地捂住脸。

还好现在身边没别人,否则,这番精分表演被看见,丢脸可丢大发了。不过,一个人待久了精神状态确实容易出问题。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叶奈棠以为是女主回来了,便起身,打算开门。

结果走近一听,感觉不对,听动静,那脚步声窸窸窣窣,明显不是一个人,起码有五六人。

她握住门把的手一顿,思索片刻,反手把门锁了。

很简单,她不认为以宁若云的性格,会带着其它人光顾小黑屋。

马上,门被敲响了。

叶奈棠不由得退后一步,寻找房间内可以躲藏的地方,以及武器。

哐咔哐

外面的人开始狠撞木门。

门摇晃了几下,仍屹然不动。

比较是由材质较坚硬的木头制成,但撞久了还是会被撞坏。

等到门终于被撞开的时候,叶奈棠已经找到之前宁若云交给她的匕首,躲进床底藏好。

也就是刚刚找躲藏地点的时候,她才发现,床底板原来有夹层,中间恰好能容纳一个人。

见状,叶奈棠二话不说爬了上去,待调整好姿势,一群人便弄开门走了进来。

蜡烛早已让叶奈棠掐灭,墨笔纸也被她扔进柜子,于是房间一片漆黑,摆设空荡荡的。

黑衣人一面走进,一面拿出火折子。

火光照亮了房间。

走最后边的黑衣人环视一周,道:大哥,这里没人啊,我们去交差吧。

说着,他扭了下肩膀,抱怨:我不行了。

闭嘴。

为首的黑衣人走至桌前,用手抹了抹桌上未干的墨迹,露出笑容:我闻到了生人的气息,和宁小姐残留下来的淡淡味道。我们再找找。

是。

其它人附和,翻动房间家具。

末位的黑衣人翻了一个白眼,不情不愿地干活。

得,就属大哥狗鼻子最灵,靠将军给的宁小姐以前用过的手帕,循着味道一路追到这里。

结果呢,都说没人了,还要找,不找个底朝天不罢休是吧。

心底正腹诽,忽然,他的小腿部传来瘙痒。

起初,他毫不在意,两腿摩擦了下,就继续手里的动作,不再管了。

但渐渐的,瘙痒感直入骨髓,愈发难以忍受,他觉察不对味了,便弯下腰,撩开裤腿。

只见,他小麦色的腿部,布满了两毫米大小的血洞,密密麻麻,触目惊心。诡异的是,饶是伤口众多,却未见一滴血。

再仔细一瞧,原来,每只肉.洞内有个黑乎乎的东西,贪婪地吸食血液,并不断往里深入。

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惊恐,尖叫出声来

啊啊!啊啊啊!!

干什么?

另一位黑衣人用谴责的目光看着他,视线在触及他的裸.露的腿时,身体僵住了,剩下的责怪话语卡在喉咙。

其他人见此,纷纷围上来,只一眼,便已看清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