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婢生猛 分节阅读 76(1 / 2)

宠婢生猛 瓜子和茶 2268 字 2023-09-27

d越来越多,街道上,高楼上,隐约成了山呼之势,罗家等人的声音完全被淹灭。

罗家急了,让两旁矗立的官差尽快将这些人赶走。

领头的人翻了个白眼,回道,“本官差接到的命令是保护皇长子安全,皇长子没发话,恕难从命”

罗家顿时傻了,镇北侯花白的胡子不住抖动,他咯咯咬着牙,额上青筋暴起,不用想,他也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缀在后面的朱祁睿冷笑数声,拍拍身旁的苏翎,“走,我们回家”

苏翎消瘦得不成样子,额角多了一道寸长的刀疤,他微一点头,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一口楠木棺椁。

似乎是怕惊扰到里面的人一般,他轻轻说道,“父亲,回家了。”

朱祁睿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强压下泪意,扬鞭一抽,那马便波风般消失在街巷之中。

城门口发生的这场乱子,自然很快传到了京城各大府宅中,相对于前几日的众口纷纭,这次反而没几人敢说话。

而官府的动作也很快,所有三班衙役不准回家,也不许上街,都集中在衙门里听命,京畿大营也回京驻防,即便是半夜三更,还能听到街上传来“嚯嚯”的军靴声。

皇上没给镇北侯歇息的机会,当天便召进宫,连同一众臣工、皇长子,皆在御前奏对。

镇北侯的说辞和之前奏折一般无异,皇长子不听劝阻,贪功冒进,自己有罪,罪在监管不力,管教不严,才让皇长子闯此大祸,恳求陛下重重责罚云云。

朱嗣炯脸色如常,问道,“城门口拦你的民众,你如何解释”

镇北侯不躲不避,目光直直望了回去,“刁民之言,不足为信,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大殿顿时一静。

朱嗣炯笑道,“老将军不必多心,朕不是赵构,朝中也没有秦桧,莫须有的罪名落不到你头上”

“儿臣有本启奏”朱祁睿跨前一步,“儿臣此次的遭遇,的确是罗小将军拼死相救,才让儿臣夺得一线生机,但他不是死在北羌人手中,乃是死在他嫡亲祖父手中”

“儿臣遇到的是西北军假扮的敌军”

“根本不是镇北侯派罗小将军去救我,相反,他百般阻挠,罗小将军不得已只带了二百亲卫,强行闯出营去救我”

这话太惊人了,他说完了,人们还在想,谁也没有说话,大殿静得一片死寂,只听外头凛冽的北风裂帛般地吼。

镇北侯面色顿时涨紫了,但他毕竟阅世很深,眼神一闪逼视朱祁睿道,“大殿下急着替自己开脱,老臣能理解,但此言太过荒谬,我为何要这样做”

朱祁睿冷然说道,“因为你要杀我灭口”

“儿臣参镇北侯冒领军饷,冒支国币,戮杀良民,冒领军功”

“他纵容手下亲信掠夺民财,把窃案说成盗案,把盗案说成谋反,把杀死的良民报成北羌敌军西北军报上来的军功中,十之八九都是虚假的”

第101章反击

朔风吹得满宫的红纱宫灯荡来悠去,一下一下,无声地、狠狠地撞击在众人的心上,使人心里阵阵发紧。

镇北侯没料到这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把他的老底儿都摸透了,惊愕之下浑身透心凉,他强装镇定,一撩袍角跪了下去,声音带着凄楚说道,“老臣无话可讲,唯有一片忠心可表”

朱祁睿冷哼一声,“无话可讲,是辩无可辩罢”

镇北侯盯了他一眼,忽垂下眼睑,深深叩头道,“士大夫为报君恩可以身许国,老臣少时发愿,定要死在沙场,马革裹尸还家,不想,今日要食言了”

他深吸口气,猛地起身一头撞向朱漆大柱。

眼见这位白发老人就要血溅金銮殿,众臣不由掩面惊呼,更有人已跪下替他喊冤。

结果那“冤枉”二字还没发出来,镇北侯就被人迎头扔了回来。

看着仰面仰倒的镇北侯,冷库甩甩手,似是用鼻子嗤笑了下,复又站到皇帝身旁。

镇北侯这一下摔得不轻,他躺了足足有半刻钟,才回过神来。

吕秀才扶他起来,不无感慨道,“老将军这是何苦你满口说忠君爱国,但就因涉嫌几项罪名,便要轻生,陷皇上于不仁,您算是尽臣子之道么”

“若是觉得冤枉,理应为自己伸冤啊,死了可没办法叫屈皇上在位十几年,可有冤枉过一个好人”

朱祁睿在旁凉凉说,“别急着寻死,我总要叫你认罪伏法,死得心服口服北羌人惯用弯刀,但我遇到的,掠夺边民的北羌敌军却用的是雁翎刀”

雁翎刀是西北大营标准佩刀,这也是朱祁睿觉得奇怪,一定要追过去查清楚的原因。

镇北侯立即反驳道,“我军与北羌屡次交战,各有胜负,他们有我们的兵器也不稀奇。”

“一把两把当然不稀奇,但每人都握着雁翎刀难道也不稀奇刀法不同,北羌人用不惯雁翎刀老百姓分不清楚,见穿着北羌人衣服就误以为是北羌敌军,是以竟让你瞒天过海这么多年。”

“你怕我追查此事,因此竟痛下毒手,调亲信想要杀我。杀我不成,又毁我名誉,妄图让我所言无人相信”

“但你还忘了一点箭矢我军和北羌铸造手法不同,制式也大相径庭”

镇北侯顿觉情势不妙,抬眼一看,周围没几个熟悉面孔,连个说情的人都找不到。

他不禁一愣,王家的人呢世子不是说打好招呼了么还有亲家汝南侯呢

“儿臣还有证据呈上”朱祁睿从袖中掏出一本手掌大小的册子,“唰”地抖开,那册子哗啦啦地从手中展开垂到地面。

“上面注明了近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镇北侯及亲信官兵冒领功劳,贪污饷银、赏银、抚恤银子的明细,合计八十多万两。”

“儿臣还有人证,已随父皇的亲卫一起上京,随时可配合审问”

朱祁睿的声音有点哽咽,“这是杨大人多年来明察暗访得来的,本是泼天功劳,却因保护儿臣丢了性命”

“父皇,杨广大人死前,令儿臣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的尸首带回京城,一十二处刀伤,七处箭伤,三处留存箭镞,皆是证据杨大人尸首就在宫门外,儿臣请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彻查此案。”

御前已是轩然大波,万碧坐在偏殿,隔着一道屏风,将来龙去脉听得清清楚楚。

睿儿一进宫就直接到御前奏对,她心下焦急,等不及父子俩下朝,便躲到偏殿听个究竟。

杨广死了

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她木然坐着,目光如痴,有些茫然地望着远处。

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涩得生疼,胀得难受。

她艰难地吞咽下一口空气,缓缓起身,拉着身旁侍立的小雅,“走,我们去瞧瞧他。”

小雅已是涕泪磅礴,拼命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她用力点点头,扶着万碧,抽泣着,慢慢踱到殿外。

灰白的薄云遮住了太阳,给天地间蒙了层暗影,没有半点活气,树上的残叶在朔风中瑟瑟发抖,更添几分寒寂落寞。

万碧扶着小雅,一脚高一脚低,像踩在棉花垛上似的,捱到宫门前。

朱漆大门下,苏翎背向而立,他身旁,停放着一口楠木大棺。

gu903();“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