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是王熠飞吗?”黄哥指着屏幕,忍不住开口打断,“这年轻人……有点凶吧?”
他想形容的其实是变态。
虽然没见过真人,但根据短视频的内容以及何川舟的介绍,他们潜意识认为王熠飞是个品行单纯性格温和的人,而视频里这个戴面具的劫匪明显更为暴戾、残忍。
正当众人以为陶思悦要背过气去的时候,王熠飞松开了手,移步到她身后。
陶思悦皮肤苍白,下巴处很快显出几道狰狞的红色掐痕。
她别开脸,神色惊慌地开始挣扎,王熠飞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冷冰冰地问:“你记得这是什么地方吗?”
陶思悦浑身战栗了下。
这个细节过于真实,几乎是下意识的恐惧反应,何川舟确信这不是单纯的演技能做到的,陶思悦对这个地方有种深深的忌惮。
“我什么都知道!你别想骗我!”王熠飞低声吼道,“你会有报应的陶思悦!何旭对你那么好,你却利用他,还逼死他!你也是凶手!”
陶思悦激动反驳:“我没有,我不是!”
王熠飞弯下腰,怒喝道:“陶先勇跟韩松山两个人狼狈为奸!你也跟他们是一丘之貉!你明明知道真相,却帮他们污蔑何旭说他侵犯你。你爸靠着社会大众的捐款跟同情来赚钱发家,你凭什么说这跟你没关系!”
陶思悦眼眶顿时湿了,不住喃喃地重复:“我没有……”
王熠飞逼问:“你高三的时候,到底有没有人真的胁迫你?”
陶思悦痛苦抽气,被他晃了下肩膀,才表情恍惚地点了点头。
“是谁?”王熠飞,“你说啊到底是谁!”
第一段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何川舟敲了下键盘播放第二段,黄哥偏头瞥了她一眼,欲言又止地摸摸后脖颈。
第73章歧路73
对于受到侵害的女性来说,诚然最应该感到羞耻的人不是她们,可是精神上的伤害与本能的逃避无法从完全理智的角度进行处理。
绝大多数被性侵的女性不愿意报案的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无法面对自己受侵害的事实本身。
她们恐惧来自他人的审视,恐惧社会上各种低俗的、不堪的言论,恐惧在社会规则中建立起来的思想牢笼。
而要将自己的伤口撕开来,以低微卑小的姿态展示给社会大众评判,对她们而言,是更胜于死亡的严酷刑罚。
从陶思悦目前的状态就可以看出,即便那么多年过去,她仍旧没有办法从容承受这件事情的后续伤害。
仅仅只是听见王熠飞的叙述,那种浸透骨血的惊骇已经从每一处毛孔里逸散出来,叫她瞬间枯朽下去。
与之相比,王熠飞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小刀,甚至算不上是有用的威胁,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如果是警方,绝对不会在审讯一开始就对目标施加更甚于死亡的威胁,这样不可能争取到有用的结果。
可是陶思悦在经过短暂的调整后,竟然顺着王熠飞的问题往下说了。
黄哥定睛看着屏幕,身体往前倾斜了一点,试图听清陶思悦嘴里那段类似自言自语的细碎独白。
当说到其中一句话的时候,陶思悦的呼吸明显放沉了,咬字也变得重而缓,仿佛这句话她在梦里练习过许多遍。
“是我爸的朋友。”
陶思悦第一次见到那个人,是陶先勇领着一家人去酒店吃饭。
什么名目她已经忘了,大概是为了接风洗尘。
她只记得饭局上陶先勇不停地给对方敬酒,说着极尽阿谀的场面话,对方只是淡淡点了下头,举起一根筷子作挡,最后大部分的酒都进了陶先勇的肚子。
这个向来喜怒无常的男人,在那天晚上红着一张脸,异常有耐心地同对方赔笑,又热情地送他上车。
回到家后,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跟路过的陶思悦吹嘘两人之间的亲近关系。
“他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也算是我兄弟,知道吗?算命的说他们家就是生不了儿子,他妈生了四个,四个啊,全部夭折了,最大的一个孩子也只活到七岁。后来没办法,把他过继给我妈,他才好不容易活下来。所以他管我爸妈也叫爸妈,你爷爷去世的时候,他还回来披麻戴孝了。懂吗?”
陶思悦不懂。
后面陶先勇念叨的什么“还是得靠自己人”、“他欠我们家一条命”、“我要出人头地”,她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次见面是在家里,没那么正式。
陶思悦回到家,陶先勇在客厅负责招待,妈妈在厨房清洗水果。
陶思悦对这人的印象不深,当时没记起来。她嘴不甜,见到人也不怎么会说话,打过招呼后,陶先勇嫌弃地将她赶进房间,让她不要出来打扰。
之后这个人来他们家的次数逐渐频繁起来,每次都是周六日,陶思悦放假回家的时候。
他对陶思悦透露出细小的关心,偶尔见她出现,会礼貌性地询问她的情况:“小姑娘在什么学校上学?多大了?”
陶先勇对自己女儿毫不关心,回头瞥了她一眼示意。陶思悦抓着背包的带子,自己回答了。
“这学校一般啊。”男人奇怪地看着陶先勇,“怎么不让她去一中上学?学校离你们这边也更近。”
陶先勇咧着嘴笑道:“考不上吧?这孩子成绩一般。还是我儿子学习比较好,他脑子更聪明,男孩子,肯定不一样的。”
“学校还是很重要的,我听说他们那个学校风气不大行,有很多毕业就混社会的小流氓。”男人煞有其事地评价,脸上是真切的担忧。
他转过头,征询似地问陶思悦:“要不要叔叔给你转到一中去?重点班可能进不去,不过也比你现在的学校好很多。”
陶思悦闻言多看了他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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