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江照林看着地上两人依偎着的身影,思绪有一瞬飘远,又很快被拉回现实,他定了定神,认真应道:“好。”
他心底也看得很清楚了,何川舟比他更清醒,不希望他去打扰,也不需要他的帮助。
算了。
许多解决不了的事到头,还是这两个字最合适。
·
何川舟停在一家便利店前,进去买了个包子,出来时正好接到陈蔚然的电话。她报完地址等在路边,很快车辆驶了过来。
车厢内亮着暖黄色的灯,安静的空气里飘着淡雅的香,莫名有种温暖的氛围。
陈蔚然狐疑地问:“怎么走出来那么远,不在派出所等?我还想进去给他们甩张律师名片的,竟然敢打我们的人!嘿!”
何川舟靠在后座上,说:“陶思悦跟江照林在那边。”
周拓行脸色微变,短暂的错愕后归于平静,皱眉道:“是他们?”
何川舟:“不是,是陶睿明。”
陈蔚然问:“这几人都谁啊?”
后排两人都不想解释,沉吟不语。小陈司机耸耸肩,踩下油门。
第31章歧路31
这一沉默就持续了一首歌的时间。
半夜载人后座却无人出声,陈蔚然对这两人不懂规矩的行为感到万分痛心。他摁掉广播,受不了地问:“你们两个能吱一声不?你们知道司机都特别爱聊天吗?尊重一下我,谢谢你们。”
不用研究也可以发现,这一点确实是事实。
何川舟关心地问:“他的手怎么样了?”
“检查了下没什么大问题,明天再去拍个片。”陈蔚然说到这个不由激动起来,眼神频频朝后座扫去,可惜空间局限,不能叫周拓行看见他的愤怒,他严肃问道:“大哥,你给我托个底,你不是故意的吧?你别是舍不得我这个司机啊!”
何川舟之前还打趣周拓行的右手总是屡出波折,没想到一语成谶,刚好了没两天,又伤到了。
她不敢再说类似的话,怕又一次应验。
在黄哥的影响下,他们刑警队的人虽然对科学一直保持着坚定的信仰跟立场,但偶尔也会认为,各种不吉利的语言是有可能会引来接报,进了分局必须要做一只报喜鸟。
周拓行用沉默回答他的质疑,以表示对他竟然能产生这种想法的不屑。
陈蔚然习惯了他的高冷,放缓车速,眯着眼睛认路的同时还不忘调侃:“周拓行,为什么你挨打的概率那么高呢?”
周拓行不大高兴,“嗯”了声,答非所问地总结:“因为暴力不好。”
陈蔚然被这句噎住了,哭笑不得地道:“你打不了你就跑啊!你长那两条腿是纯观赏用的吗?”
周拓行又不说话了。
陈蔚然转了对象,玩笑着道:“何队啊,我们阿拓看着很酷,其实武力值真的不行,你多担待。”
不等周拓行为自己正名,他又说:“何队,你可能不知道,上学的时候,阿拓在我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苦行僧,把一切时间精力都用在研究上,有美女找他他也爱答不理。我能跟他交上朋友,大家都觉得很不可思议。”
话题转得太快,周拓行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插入,陈蔚然的描述有很大夸张的地方,比如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美女找他,不过他不知道这一点要不要澄清。
他下意识转头观察何川舟的表情,不知道对方在听到有关于自己的事情时,会不会觉得无趣,亦或者是不耐。
没有。
何川舟上车只说了一句话,不过眼睛一直看着前排座椅,陈蔚然的方向,一副听得认真的神态。
陈蔚然的一心二用在聊天跟开车上平衡得非常完美,他总是能很自然地想出话题,喋喋不休地往下继续,哪怕对方态度不热情,他也不会让场面落入尴尬。
他望向后视镜,镜片里的眼睛弯弯的,笑着戏谑道:“感谢阿拓的成全,从那以后我成了我们学校实至名归的交际草。很多想跟阿拓组队完成小组作业的人都会走曲线救国的路子来找我。他不知道,我借着他的名义勾搭到了不少朋友。”
何川舟半阖着眼,后排车灯暗了之后,五官线条更模糊了。
在陈蔚然爽朗的笑声里,搭了一句:“我知道。”
周拓行以前成绩很不好,转过三次学,中间因为教材不统一、停学等缘故,学习进度出现严重断档,他跟不上,也听不懂。他父亲无心管,让他随便混着,等读完九年制义务教育,就算完成国家要求的强制任务。
周拓行的童年不严格地讲,可以用颠沛流离来形容,这导致了他性格孤僻乖戾,老师基本都不喜欢他。
初中后他为了躲避父亲的暴力,以及隐藏身上挨打时受的伤,频繁逃课,干脆成了所有人眼中不务正业且无药可救的小混混。
后来何旭压着他读书,他用了差不多一年的时间才慢慢适应这种生活。发现自己原来是个聪明人,意识到他也可以通过上大学来改变人生。
他有很强的分析能力跟自制能力,专注做一件事的时候,会全身心地投入。何川舟跟他一起学习时总是感到万分煎熬,因为他基础太差了,讲解初三中考的知识点,还要配合小学的考点。
他初三的时候甚至还不知道什么叫通分。
何川舟评价说:“他很喜欢刨根问底。”
从分子的加减,能一路延伸到当时何川舟都不知道的高中内容。
他完全不知道考点范围,只管求解自己想知道的困惑。所以何川舟经常觉得他又笨,又聪明得诡异。
“对。”陈蔚然回忆起来,感慨着道,“所以我们导师很喜欢他,总是拿他来做对比,骂我们心思浮躁。哇,好惨。”
何川舟很浅地笑了下,察觉到周拓行一直停在她脸上的视线,转过去与他对视了一眼,又面不改色地将头撇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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