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问:“怎么回事?”
这段话邵知新明显已经汇报过一遍,或者打过腹稿,脱口而出语速飞快:“哦,是这样。我们翻了一早上的监控,结果发现广源小区的监控点根本不完整!他们东北区出入口的摄像头角度是交错的,偶尔还会关闭,根本没拍到陶先勇的画面!最后是在街道的监控录像里,确认了他在3月18号回到光源小区。”
何川舟的耐心在飞速消耗,她克制着,听对方把话说完,才说:“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你刚刚那个人怎么回事。”
邵知新:“周拓行吗?我们在小区正大门那边的访客记录里,发现他在18号当天登记过拜访陶先勇。另外,他还主动承认自己在跟陶先勇的交流过程中发生了一些纠纷。对方主动攻击他,他防卫的时候把右手给扭伤了。目前他应该是最后一个见过陶先勇的人,也是嫌疑最大的一个人。”
他语气轻快,为能如此轻易找到有利线索感到高兴,精神都振奋了不少,说完才发现何川舟一脸沉思,试探地问:“何队,您还有事吗?”
何川舟摇摇头,示意他先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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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朝志见人走得快,心里有些古怪,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积极配合的嫌疑人。
然而进了询问室,这人的迫不及待就告罄了,心不在焉地椅子上一坐,摆出个生人勿近的架势来。
黄哥敲了敲桌面:“姓名。”
周拓行反问:“何川舟呢?”
“认识我们何队啊?”黄哥两手环胸,不以为意地道,“她不在。你们很熟吗?”
周拓行轻飘飘扫了他一眼,移开视线,默不作声。
黄哥继续问:“18号那天,为什么要去找陶先勇?”
周拓行注视着自己垂放在桌上的手,认真打量着。手指骨节分明,微微曲张又翻转了一面,随后十根手指交握在一起。
黄哥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动作登时就毛了,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变了个态度:“你不配合啊。是我们这房间有哪里让你不满意吗?”
周拓行抬起头,又问了一遍:“何川舟呢?”
黄哥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有人可能就是天生欠揍的。他还从没有因为别人叫了两次他上级的名字就那么想骂脏话。
词穷时忽然想起何川舟的话,借用了过来,阴阳怪气地道:“你以为这里是哪儿,能让你点单啊?要不要再出个名单,给你选个组合?”
不想周拓行闻言竟然笑了出来,兴趣盎然地问:“她跟谁说的这句话?”
黄哥心道见了鬼,这都能让他猜中,难道还真是何川舟熟人?
周拓行又问:“她为什么不来?”
“你——”黄哥气笑道,“刚在门口撞见我们何队那么大一活人的时候,怎么没见你问候一声?”
他随即板起脸来,不让对方掌握对话的节奏。
“我希望你能认清一下自己的处境,这是一起命案,陶先勇已经死了,不是你可以开玩笑的事。你也是个体面人,耍警察玩儿没好处,我的建议……”
他说到一半,边上的同事扯了扯他的衣袖,将手机屏幕凑给他看。
黄哥瞥过短信内容,语气陡然一转,那股凌厉的气势降了下去,变成不温不火的一句:“你还是可以好好听一听的。”
周拓行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想了想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回答你能回答的问题。”
黄哥冷冰冰地吐出一个字:“讲。”
“何川舟呢?”
黄哥:“……”这人可真特么执着。
他简直没脾气了:“我们何队不负责这个案子,她有别的事情做。”
周拓行:“哦。”
黄哥斜睨着他。
周拓行礼貌做了个“请问”的手势。
黄哥再次询问:“你之前不住在A市,什么时候回来的?”
周拓行简短回答:“不久。”
“不久是多久啊?”
“去年下半年,九月末。”
边上的民警敲打着键盘,抽空瞄了眼对面。
好像确实老实了。
黄哥翻开文件,继续问:“你怎么知道陶先勇会在18号去广源小区?你跟踪他了?”
周拓行说:“没有。别人告诉我的。我知道后提前给陶先勇打了电话,约他见面。”
“谁告诉你的?”
周拓行顿了顿:“记者告诉我的。”
黄哥警觉地问:“什么记者?”
周拓行稍作犹豫,然后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们,你们会去找他。不过他跟这个案子没关系。”
黄哥决定姑且维持一下他们之间可怜的合作关系,先按下这个问题。
“你去找陶先勇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