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青阳朔衣痛下决定,抱着舒小鸭进到国寺后山洞穴,由金老银老辅助,偕老七月洞口守护,开始五天五夜的闭关。当天夜里,舒禾三番两次从噩梦中挣扎醒来,恐惧像网一样笼罩着他。之后不敢再入眠,独自待在舒小鸭的摇篮旁边,舒禾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像洪水猛兽一样让他难以喘息。第二天,京城传出消息,昨夜皇子遇刺,贵妃温晚秋受伤,命悬一线,贵妃唯一的心愿是想见大皇子一面,皇上即刻派出千人禁卫军来国寺,强行请皇后与大皇子回宫。舒禾面对领头的应其,关心道:“贵妃伤势如何”应其弯腰却不见敬意,“回皇后,贵妃为皇上挡剑,失血过多,如今昏迷不醒,皇上知道娘娘惦记大皇子,为让娘娘早日醒来,才派微臣前来迎接皇后娘娘。”迎接说的还真好听。舒禾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回头对芸香道:“让奶娘把大皇子抱来,回宫。”“是。”应其看着芸香离开,硬朗的眉骨微微绷起,皇后如此好说话,这结果不在他们意料中,连皇上也认为皇后会摆架子,至少会折腾一番,所以才让他带来这么多人,目的就是威慑皇后,结果才两句话皇后就主动提出回宫了应其不免疑惑,他和皇后接触不多,所有认知都是从皇上王爷口里听说,他们嘴里的皇后是绝对的凶神恶煞,阴狠歹毒,且极度难缠。但眼下应其不明显的打量着皇后,青衣素颜,身姿如柳扶风,容颜病态精致,气质淡雅从容,这样的人真如传说那般不堪吗应其发愣,舒禾不免好笑的看着他,单从他的表情就能猜出他的想法。“应统领为何如此看着本宫”应其瞬间惊醒,单膝跪地,“臣该死”绝对该死在敌人面前发愣是兵家大忌,刚才那片刻,百里千留如果有杀心,他早死百次这里,芸香带着奶娘和大皇子进来,瞄眼跪地的应其,不屑的呶呶嘴。“娘娘,卢大人已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芸香说。舒禾点头抬脚,走到门边回头笑道:“应统领,该出发了,难不成你还想一直跪着”应其难堪的站起来,“谢皇后娘娘饶恕。”说完,低着头跟在舒禾身后,几乎寸步不离。舒禾不在意,前去与国寺住持告别,眼神留恋的看眼后方群山,随着庞大队伍离去。希望这一别,再相见依旧马不停蹄,三个时辰的路途硬被缩减到两个时辰不到,这支队伍全是皇党,他们不会在意舒禾的身体情况,只遵从玄傅之的命令,以最快的速度把大皇子带回贵妃身边。一路的颠簸让舒禾才进皇城大门就开始咳血,芸香吓的哭出来,刚准备朝马车外喊停,舒禾快一步捂住他的嘴。“没事,别出声。”芸香听话的咬住下唇,浑身颤抖着取出药瓶子。舒禾费劲的吞下一颗药丸,早被掏空的身子随时能倒下,可以撑到宫里全凭一股不服输的意志。舒禾没去见玄傅之,也没那个力气过去,把大皇子交给应其后直接回东宫。东宫大门开启又合上那一瞬间,舒禾彻底昏厥,芸香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大哭出声。只是,更让芸香心凉的是东宫的庄严繁华不复存在,曾经被两大高手当战场使用的地方,如今还保持着原样,残瓦断壁,萧条凌乱,杂草从生,如同冷宫。天缕将整个东宫绕过一圈,找了间损坏最小的房间,把舒禾抱进去。这一切让芸香越来越伤心,也越来越愤怒,她心疼的看眼脸色发青的舒禾,提剑往外冲。“你做什么”天缕拦住她。芸香哭着不敢发泄的压低声音,“杀了狗皇帝”凭什么这么对她家公子该死都去死“别胡闹”天缕把她拉到前院,指着狼藉的现场说:“这和玄傅之没有关系,应该是我家少爷和谁在这打起来了,当然,玄傅之后期不修复肯定是故意为之,不过我们现在不应该追究这些,我守着公子,你马上去找吴善,让他派一些可信的人过来。”芸香松开紧紧攥着的拳头,不傻的她也知道目前最该做些什么。“你看着公子,我去吴府。”芸香咬牙转身。天缕望着她的背影叹气,也许对百里千留来说离开这里最好,只是那样的身体,走不走都已经无所谓了吧。何况,还有那些不许他走的人存在着皇后回宫的消息转眼在皇宫传开,随着吴善党官员一个个落马,皇党壮大,皇宫内少了威胁,如今这皇宫,尤其是一些新上任的妃嫔,她们对皇后百里千留少了惧意,大多就是避而远了。灵清宫,叶灵儿的丫鬟突然惊慌跑进来,急道:“娘娘,不好了”“怎么了”“嫣然宫突然来了批内官,说是奉旨检查,结果在宁婕妤房里查出了男子之物,据说要依宫规处置婕妤娘娘”“什么”叶灵儿顿时面色苍白,依照宫规,在妃嫔住处发现男子之物,是死罪从小和宁茹一起长大的叶灵儿自然知道宁茹入宫前便心有所属,两人的无奈只有彼此能理解,宁茹进宫后不争不抢,默默无闻,只是偶尔来她这里坐坐。叶灵儿突然想起前几日宁茹拿给她看的钱袋,所谓男子之物难道是那个叶灵儿愣愣的向后退了一步,那钱袋宁茹只拿给她看过,现在有人检举,宁茹第一个怀疑的人肯定就是她,这还不是重要的,钱袋被人当场查出,那宁茹是怎么也脱不了干系,尤其还是在贵妃受伤,皇上心情格外差的时候被查出。绝对死罪是谁到底是谁如此狠毒不仅害了宁茹,还牵扯到了她叶灵儿捂着腹部扶住桌子,身子有些战栗。不对,叶灵儿将手指深深叩在桌面上,宁茹平日与人素无恩怨,又不得皇帝宠爱,那些嫔妃根本没必要来对付宁茹,所以,是冲她来的叶灵儿冷笑着站直,好歹毒的计划,理由是她怀了龙子还是嫉妒她的地位和宠爱叶灵儿定了定神,嘴角轻扬,她虽然不喜欢管闲事,可不代表她就好欺负“走,本宫要去嫣然宫”“是,娘娘。”嫣然宫早已被内庭侍卫把的严严实实,估计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叶灵儿走到门口,侍卫们虽然恭敬行了礼,却是挡着不让进。“灵妃娘娘恕罪,奴才们也是奉了皇上的旨意,禁止任何人进入嫣然宫。”有个侍卫头解释。“哦是吗皇上怎么说”叶灵儿定定看那侍卫,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回娘娘。”侍卫抱拳低头,“皇上口喻,严密看守嫣然宫。”男人被带绿帽子,不管爱不爱这个女人都会生气,尤其是九五之尊,给你个凌迟处死都无法弥补他丢失的颜面。叶灵儿冷笑,“皇上让你们严密看守是怕嫣然宫有人偷跑出来,可是并没有说不让人进去,你们现在拒本宫在门外,是要本宫带着皇子去向皇上请旨”“奴才们不敢让娘娘奔波,只是圣命难为。”说着不敢,意思还是希望对方跑一趟。叶灵儿也不客气,决绝道:“本宫就是进去一小会儿,你们要是不放心可以跟着本宫,如若宁婕妤失踪什么的,你们尽管拿本宫向皇上交差。”“娘娘,奴才们无意冒犯,但是,没有皇上旨意请恕罪。”侍卫态度开始强硬。叶灵儿碰壁,心里虽不痛快,但也不会在此刻强出头。“很好,既然如此那本宫便亲自去御书房请旨。”叶灵儿带丫鬟离开,守门的侍卫松口气,灵妃平时虽低调,但一直皇恩不断,有时候一件事贵妃说了皇上未必会听,可换成灵妃,皇上肯定放进心里。待走远,丫鬟小声问:“娘娘,咱们真的要去御书房”“回灵清宫。”叶灵儿微微侧脸,看眼逐渐后退的嫣然宫继续前进,她倒要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她头上动土。绿悠阁,李悠听闻此事顿时心里发凉,这种事什么时候不好发生,偏偏赶上皇后回宫和贵妃昏迷这天,实在太巧了,让她不得不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悠姐姐,这事你怎么看”许非非没主见的问。李悠喝口茶,给她分析,“贵妃掌管凤印,此事本应她来处理,但如今她昏迷未醒原本特殊情况,作为除皇后贵妃之外皇宫地位最高的灵妃可以代为处理,灵妃与宁婕妤有交情,肯定会放她一马,以灵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皇上也不会说什么,宁婕妤自然能活命。”李悠稍顿,许非非不傻的接道:“可是皇后回来了,这差事自然落到皇后身上,不管皇后怎么处理都在得罪人”“对。”李悠忧心忡忡,“杀了宁婕妤肯定得罪灵妃,这宫里要说谁最难缠,就数灵妃。但是不杀,又得罪皇上,如此关乎国体颜面的大事皇后如若处理不当,以皇上现今的势力,可以借此废后”“好狠”“没有好狠,只有更狠,现在只能看皇后怎么做了。”“”76一山还有一山高舒禾被噩梦纠缠的醒不过来,最近他总是做着同一个梦,一个从有到无,从繁华到惨败,从人声顶沸到空无一人的梦他不知道这预示着什么,只是空荡荡的感觉让他非常恐惧。夜色下,一袭青衫儒雅的身影走来,出众的五官,从容镇定的气质让这残破的东宫也能朝气蓬勃起来。赫兰曜天看眼东宫的狼狈,嘴角讽刺的笑笑,但又立即恢复如常,“玄傅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莫及。”另一道身影也从黑暗里缓缓走出。“曜天。”莫云骁抱着琴,脸色不佳的看着赫兰曜天,“你当真要帮他”赫兰曜天笑笑,“云骁,我说过,我要帮的不是百里千留,而是一个我认为值得交的朋友。”“我不懂。”莫云骁说:“舒禾即是百里千留,百里千留即是舒禾,就算改了名字换了身份,也不能否认他们是同个人。”赫兰曜天摇摇头,云骁不懂,多说无益。“开始吧,用你天下无双的琴音,让他睡的更安稳点。”莫云骁咬咬牙,席地而坐。十指拨动,轻灵的琴音穿过空气回响在一片残破的东宫上空,庭院内没有任何名贵的花草,几只麻省叽叽喳喳的闻声飞来,停在树上叫着,公鸡昂首挺胸的散步,瞬间悠然的环境氛围让人仿佛身处农家乐园,没了烦心恼事。舒禾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落在晶莹剔透的脸上显得异常弱不禁风,他的手指白的透明,肌肤呈现病态的透亮,身上雪白的单衣随着窗外吹进的风摇摇晃晃,不均匀的呼吸从他鼻尖传出,表明他睡的不踏实。琴音如散落的珍珠,一颗颗一粒粒都如此的动人,人如琴音也清新如画。舒禾恍惚的掀动眼皮,眯缝着眼,纯净的眸底带着病态的无力,片刻,再次合上。琴音还在继续,随着舒禾渐渐规律的呼吸声,琴音也越来越低,直到这份美妙的仙音消失,舒禾安危进入了梦乡。莫云骁站起,抱着琴一声不响的离开。赫兰曜天看眼他,无声一叹,踏入屋里为舒禾盖好被子,看着他睡着的容颜,赫兰曜天在床榻前停了很久才关上门窗悄悄退离。天缕从角落里出来,看眼沉沉睡云的芸香,心里对赫兰曜天的看法起了很怪异的感觉。第二晶,舒禾醒来,通体舒爽,精神百倍,天灵清晰舒禾摆动四肢,下床走动几步,发现昨日的疲累已经不见踪影。奇怪“芸香。”听到叫唤,芸香朦朦胧胧的从角落里爬起来,看眼天色顿时惊醒。“糟糕了”怎么这么晚了她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芸香来不及想了,匆匆忙忙把皇宫的情况告诉舒禾。“公子,这摆明了就是陷阱,您说这要怎么做”舒禾坐在床沿若有所思,他不惊讶,只是烦闷,他都躲起来了还有人要对付他,那就不能怪他反击“芸香,传本宫口谕,让皇宫所有嫔妃午时前到御花园集合,未到或迟到者一律打入冷宫,还有,嫣然宫可以除外。”芸香不解,“公子,您想做什么”舒禾不想多说,“快去,顺便叫天缕过来。”“是。”皇后口谕一出,皇宫女人就算不想来也得乖乖到场,不管怎么失势,人家都是皇后,对付一个小小妃子花不了多少力气。于是,除了关禁闭的嫣然宫,皇宫所有人在午时前聚焦御花园。玄傅之听闻此事,第一反应就是加派护卫,防止百里千留杀人。舒禾少有的换了套光鲜服饰,他以绝对的视觉优势带着五十多位女子在百花丛中散步,后面的女子或喜或忧,或娇或艳,或雅或俗的聚在百花始凋、果实酝酿的秋景中,面对最齐全的百花盛会她们也没心情观赏。如果抛开勾心斗角和各自立场,能领着这堆女子,作为男人舒禾都感觉很有面子。左侧的李悠低眉顺目有倾倒众生的气韵,右侧的叶灵儿如一株庭兰般清雅高洁,后面的那些小家碧玉,官宦子女更是千奇百态自有特色,比这些在宫里长时间磨练过的上位者,她们看起来更活泼、更灵动、更招人喜欢。走了一会,舒禾自己也累了,见了八角凉亭,想也没想就踏进去歇脚。“歇息一会,大家都坐。”“是,皇后娘娘。”除了几个有身份的嫔妃忐忑人坐下,大多数都不安的在一旁站着,舒禾也没怜香惜玉的心,喝着芸香递来的香茶,不动声色的扫视这些表面看着柔弱无害的女人。“听说”舒禾突然开口,女人们顿时浑身紧绷,舒禾失笑,他有那么恐怖吗“本宫听闻许妃琴艺不错,不知能否来上一曲”向来安静的许非非顿感惊心,芸香搬来琴和座椅,小眼神紧迫盯人。许非非求救的看向悠嫔。李悠不明显的点点头,回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许非非这才有坐下去的勇气。舒禾看着叶灵儿,她今天只是跟着走都不曾斜眼看栽种的奇珍异草,也没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沉默。许非非的曲子就像她的为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声声脆脆谱出回肠,点点淡淡尽怀伤。在这个曲声荡漾秋风为媒的日子,许非非弹出的不是调,而是所有女人困守宫墙的悲凉心声。听完曲子,舒禾拧眉,相对许非非,他更喜欢温晚秋的琴艺,那种空灵清幽,安抚人心的感觉舒禾突然疑惑,不久前,他是不是也听过类似曲风许非非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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