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满是鲜血白骨,但只要望着那个人,就没有什么可怕。
辛元安勾了勾唇角,目光朝着养心殿的方向看去,白日里那人的笑靥还在眼前,代替将要
流下的暗红鲜血,火焰就要自他瞳孔中燃起时,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暗光,他的后脑突然剧烈
疼痛起来,有什么东西要自其中破土
眼前一幕幕画卷乍然展开,其中却满满都是模糊之色,只有无边冲天的火焰灼烧,滚热的
泪水落在脸颊之上,呼啸的狂风之中带着鲜血气味,他仿佛独自一个人在往前走,在急着追赶
着什么,是想要握在指尖却抓不住的东西。
耳边响起一个人嘶哑的,低沉的声音不断的喊着。
长安
他不自觉垂下头来,强忍着劈开了脑袋般,持续不断的疼痛,抬手朝天穹方向点了点,低
声一字一顿道:“不管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
老太监脸色有些发红,眼底也放出亮光,闻言跪地低声道:“少主英明。”
“以后若无什么别的大事,从他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我也懒得去听什么了。”辛元安见
他低身跪下,这一次却没有弯腰扶他,而是闭了闭眼睛嘱咐道,“我不会害他,亦不会帮他,
之后看他能走到哪一步罢。”
“谨遵少主之令。”
目送着老太监的身影走远,辛元安抬起手来,不知何时落在他身后,手中持着信笺的人,
就低身将信笺奉了上去,待他漫不经心的将之扯开,刚看了一眼就神色骤变,唇角勾起一丝冰
冷笑容,墨蓝色瞳孔在黑暗中愈发幽深。
“他的胆子倒是不小,竟要背着我娶之素”老太监一直呆在辛元平身边,不知道他和顾
之素的关系,方才没有提到此事倒在意料之中,辛元安将手中的布条复又卷起,自怀中拿出火
折子将之点燃,眼看着他在脚边化为灰烬之后,墨蓝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舒了口气轻声接
着道,“看来他最近是太闲了一些,听说过两日辛婀要回来”
他身后的人闻言,立时回道:“是,殿下。”
辛婀乃是皇帝一位喜爱的美人所出,那美人乃是大齐鱼米水乡中人,本来身量娇小弱不禁
风,进宫的第三年怀孕生下了辛婀,落下了一身的病根子不说,辛婀还没有长到记事的时候,
这位美人扛不住后宫摧折香消玉殒了。
至于美人剩下的公主,皇帝亲自为其命名为婀字,希望女儿身量婀娜美丽,且在美人因病
逝世后,将公主交到只有太子一个的皇后手上,让皇后代为抚养公主,皇后再怎么不喜欢别人
的孩子,一个公主也还尚且能够忍受。
因太子和公主一同教养之故,太子是个傻子不知道是妹妹,总是把辛婀当成宫女来对待,
拽着她衣服打她或逼迫她跟自己玩,皇后看到也不阻止太子这样,辛婀的日子过得差脾气也差
,竟这样与皇后和太子反目成仇,又偷跑出宫找了个女师父学武。
幸好皇帝足够宠爱于她,非但没有阻止她学武,而且还特地请了女师父进宫,后来辛婀这
位女师父,成了皇帝榻边的一位妃子,辛婀就认了这个妃子做母亲,前几年嫁给了丞相府高氏
嫡长子为妻,嫁人为妻之后她以公主的身份,不允许高氏嫡长子纳妾。
要是那嫡长子敢在外拈花惹草,辛婀就敢用鞭子打断那女人的腿,后来明都只要有些身份
的小姐,都不愿意靠近高氏嫡长子,因辛婀之故连要做侧室的心都熄了,自此之后过了几年她
声名愈响,辛婀就算得上明都有名的悍妇了。
“我这位妹妹可是个粗暴的主,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娶了妾室,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的
模样。”
辛元安抬脚踩上那信笺的灰烬,一步步朝着自己的居所走去,任由身后的黑影亦步亦趋跟
着,低声吩咐之时眸光迫人冷冽。
“可我那位兄长怡好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我听说最近这一段时日,他总是在一个宠妾那里
待着,其他的莺莺燕燕们都要找他,不光是他在宫外的王府,连皇子所他住的地方也很热闹,
你待她进宫后去将这件事捅到她面前,他会替我让辛元平收收心的。”
说罢,辛元安缓缓转过头来,目光愈发晦暗莫测:“还有,月晦之中派出几人,故意朝他
投诚,务必在一年之内,使他听从你们之命。”
170看走了眼
自他身后的人听到这话,眼底闪过一分讶异之色,很快却又完全隐藏下去,恭敬的压低身
体应道:“是,主上。”
辛元安停顿了一会,才再度开口问道:“月眛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身后的人听他问起月眛,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光芒,握紧了手指低声答道:“回主上,我们
发现月眛在重伤月瑶逃跑前,月瑶的袖中正带着附魂。”
附魂乃是月晦中人自杀的毒药,因其附魂蚀骨没有解药,且死时面目全非难以看清,因此
被称之为附魂,辛元安听他这样稟报,不自觉想到以月瑶的习惯,“月瑶情形如何”
“月瑶性命无忧,只是尚未清醒。”
辛元安定定望着不远处,目光幽深的注视了许久,方才挥袖朝着皇子所而去:“不管月瑶
是不是在她逃跑前,意识到她有不对给她下附魂,你们都试着用秃鹫去追,能够追上再好不过
,若是不能追上的话,就算将这明都翻个底朝天,也定要将这个叛徒找出”
就在他身后的影子消失无踪时,金銮殿上的皇帝正大发雷霆,看着下首脸色苍白跪着的辛
临华,忍不住抬手将桌案上的茶盏甩了出去,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自殿中回响而起,将一旁的紫
袍太监吓得跪在了地上,整个大殿更是死一样的寂静。
殿中只有皇帝辛临华和太监三人,此时紫袍太监跪着瑟瑟发抖,辛临华垂着脸眼中全是恨
意,皇帝面上则满是怒火难以释怀,即使是摔了茶杯也难以抑制怒意。
焦躁的在殿上左右走了许久,他抬手颤抖的指着阶下的辛临华,念及自己被太监稟报之后
匆匆离开,到了皇子所辛临华所住的地方,还没等进去就看见一个黑衣侍卫守门,而里面则交
替传来了男人的呻吟声,脸上就一会青一会紫的煞是精彩。
“你说说,你到底要做何等的荒唐事,才会就此乖乖的给我待着居然跟忠义公滚在了
一起,皇家没有你这样的王爷”
辛临华自被顾之素一针扎晕后,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燥热,身上还压着一个沉重的男人,
自己则在和男人做那难以言表之事,他当时却像是着了魔一样神智昏沉,竟然一点没有推开那
男人的意思,如今想来这件事处处都透着诡异
辛临华不甘心被这样冤枉,垂下头来强忍着身后痛苦,咬牙切齿的沉声说道:“皇兄,这
件事我可以解释”
“朕不会听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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