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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之淮靠在床榻上握着书卷,任由那些冲进来的奴仆,在屋中翻了一圈后未见人影,便立
刻朝着他行了礼低身退走,那小厮走在最后还有些磨磨蹭蹭的,顾之淮不自觉皱了一下眉,手
指下意识扯了扯盖住下半身的锦被,沉声斥道。
“还有什么事”
小厮一直不着痕迹的盯着他,闻言目光在他身上走了个来回,眸色愈发暗了几分,闻言立
时露出了讨好的笑,垂下头来轻声问道:“奴才想问您明日早晨,可有想吃的么”
顾之淮以前少见这个小厮,不知他为何赖在此处不走,又做出与自己亲近的模样,还突地
问起了明日的早膳,一时间虽然有些疑惑,但因屋中还藏了一个人,紧张已然压过了眼前之事
,闻言不曾考虑便答道:“我这里又没有小厨房,自然是大厨房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说罢,他见那小厮还不挪动,只是用那双眼睛,有些奇怪的望着自己,他的眉头不由越皱
越紧,心中愈发觉得有点奇怪,手指不自觉捏紧了被褥:“还有事”
那小廝目光留恋的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来之时已然有了念头,表面上的神色却愈发恭敬,
闻言便低声应道:“少爷休息罢,奴才告退了。”
两扇雕花大门一被完全关上,顾之淮的动作先是丝毫不变,手中的书页再度翻过之后,骤
然坐起身来朝外挪了挪,随即一把掀开自己身边的棉被,正好与独孤俨正望过来的深沉眸子对
视,面上的红晕比方才更盛了几分,一时间动了动薄唇却不知该说什么。
方才情况紧急之下,他顾不得许多屋中也没有藏人之地,只好将这位寒公子一把拽到床榻
上,用锦被盖住令他藏在自己身边,这才勉强遮住了血腥气味,方才那些人进来搜时,他表面
十分镇定其实很是紧张,只觉得跟自己紧靠的那个人,让自己整个身体都变得滚烫起来。
独孤俨也没有想到,方才在危急之下他竟会这样做,低身被锦被盖住的那一霎那,他下意
识伏低身体靠在顾之淮身边,用他的身形来遮蔽自己的身躯,鼻端只闻见锦被上熏的淡淡青竹
香,混杂着自己身上的血腥气味,竟令他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旖旎之感。
他虽然已经将要及冠之年,可多年以来不是逃命就是杀人,如今身上更还有救母之责,这
样近的接触一个女双,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还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遇到的又是这样身份,与他只有仇并无情的女双。
虽然方才之事在他心中,不免让他多了一点触动,身上渗血的伤口却时刻提醒他,此刻他
面临的境况是为了什么,眼前的这个女双又有着什么样的身份。
想到此处,他的眸子在烛火下愈发晦暗,任由鲜血浸润自己的衣衫,却仿若没有受伤一般
低下身来,对着面前的顾之淮低下身来轻声道。
“今日,多谢顾三公子还有三公子的地图,不然我身上有伤,大抵不能逃出来。”
顾之淮见他不顾身上的伤,甫一与他对视就下了床,低身持剑朝着他行礼道谢,面上的红
晕方才缓了下来,也披着外衫下了床轻声应道:“公子不必言谢此事终究是父亲不对
我身为人子,不过是还债罢了。不知公子,可找到母亲了么”
“今日一探,有了眉目,却未找到。”
听到自顾之淮口中还债二字,独孤俨的眸光更深一层,手指不自觉攥紧了长剑,闻言便缓
缓开口应道。
“只是闯进去时被顾文英发现,这才以小偷之名让仆役来抓我,但因我跑的很快又躲到了
此处,没有让顾文英发现我的意图,只以为我当真是个小偷,才没出动死士前来追杀我。”
顾之淮听他直呼自己父亲之名,知晓他与自己的父亲有深仇大恨,如此都算是客气的了,
闻言抿了抿唇后也不追问什么,只道:“原来如此,现下那些人离开此处,寒公子可要离开
作者闲话:
137证据真假
独孤俨最后深深望了他一眼,低身再度对他一礼,身形就霎时消失在了屋内,只留余音袅
袅:“在下告辞。”
顾之淮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内,这才长长的松了这口气,良久才将因为方才的事情,有些
微红发热的脸颊冷却下来,他看了一眼床榻之上那沾了血的被褥,忍不住微微皱眉低身去收拾
,正想着如何将这些带血的东西处理掉,眼角余光却看见了一片叠起的锦帛。
抬手将那一片锦帛拿起,顾之淮觉得有些眼生,又见这锦帛边角之处,有着血色浸染在外
,便知晓是那人无意落下的,他下意识将那锦帛展开,待看清其上字迹竟用血写成,其上内容
更是骇人听闻,竟是揭发自己的父亲顾文英,与南疆部族首领私通的密信
“这是,,
顾之淮怔怔的看着那上面的血字,只觉得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抖,心中突然醒悟到如此大
的动静,只有丟了这样可怖的密信之后,自己的父亲才会这样追杀那个人在他意识到这一
点之后,只觉得全身发冷难以抑制,许久方才将眸光移到密信末尾,见到其上署着的名字时瞳
孔微缩。
“独孤博”
天边的第一缕阳光破晓而出时,照亮了已然醒来练武之人的面容,顾之素抬手用湿热的布
巾擦脸,擦完之后随手将其抛入水盆中,注视着端起水盆离去的清欢背影,那张白皙艳丽脸上
却没有表情,看一眼身后的胡沁儿和胡牙,挥手示意他们退下之后,方才蓦地沉声说道。
“我听说,三房昨夜出了乱子”
话音未落,独孤俨的身影骤然落下,半跪着对顾之素低身行礼,沉声道:“是属下鲁莽,
惊扰了主上。”
“当真是你,你倒是动作快。”
顾之素昨夜刚刚熟睡,没有多久却被外间声音吵醒,醒来发现那人已经离开,只有脖颈上
那块玉佩冰冰冷冷的,证明昨夜那人的确是来过,后来他眼看着天色有些放亮,就唤了胡沁儿
进门来询问,知晓这声响是从三房那边过来的,心中就对此事有了几分预料。
没有想到他这样一问,还当真是独孤俨动手了。
顾之素略微侧过身来,轻轻吐出口气来,仿佛闻到了什么味道,目光直直的看着他,轻声
道:“有血腥气是你身上的”
独孤俨见他走到自己身边,抬手示意自己起身说话,迟疑着还是没有动弹,反而更加压低
了头轻声道:“请主上责罚,寒阎打草惊蛇。”
顾之素见他神色笃定,虽然身上受了伤,明显没有后悔之色,不由略微挑了挑眉:“你发
现了别的什么,才突然改变了注意,不以救你母亲为先,反倒引起顾文英的注意”
独孤俨念及昨夜之事,以及自己和那些死士交手,受伤不敌之后逃走,自顾文英手中抢走
东西,偷偷的在顾之淮身边躲藏想到最后一件事,他思绪先是一乱,又很快镇定下来,握
紧了长剑低声道。
“昨日深夜顾文英在屋中要毁掉毁掉一封血书,被我发现是我父亲所写,其上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