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兰蒂斯拼尽全力,才能从口中说出来的话。
他已经撑不下去了。
南镜的神思恍惚,朝兰蒂斯走去,脚下却被衣服的衣摆绊了一下,身子前倾倒在了兰蒂斯身上。
他抓住兰蒂斯的手臂,呼吸微弱地望着兰蒂斯低垂的眼眸,又一次问道:“是假的,他说的是假的你告诉我啊”
“兰蒂斯。”
凯撒从高台上走了下来,手中握着独属于帝王的金色权杖。
“从很久以前我便教过你,对待敌人,不能过于仁慈。你心地宽厚,可也要分的清轻重缓急。”
兰蒂斯牙龈咬到出血,他的手臂被抓的生痛,却抵不得心中被焚烧一样的苦楚。
他没有想到,最后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的,竟然会是他的亲生父亲也许该说母父。
“他说的,是真的。”
兰蒂斯冰眸如同冷冽的寒风,却不是对着南镜。
他比南镜更绝望,更加有苦难言。
兰蒂斯回眸,阴鸷地看着红毯尽头高贵的凯撒陛下,道:“但有一点我想父皇搞错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迎娶莫瑞那,更不会迎娶海族任何一个人。”
这是一个警告。
他的底线,已经被撞破了,如果凯撒坚持要他娶莫瑞那,他不介意拼个你死我活鱼死网破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南镜的安危。
兰蒂斯在这种时候,竟然有了极端的冷静。
数位狙击手的枪炮口已经对准南镜的头颅,只需要凯撒一声令下,就能在顷刻间将南镜变成一具尸体。
凯撒有恃无恐,而他万分惶恐。
“你说什么”
凯撒没有想到都到这个时候了,兰蒂斯居然还敢跟他讲谈条件,他就不担心惹怒了他,导致南镜当场被击杀吗
事实证明,凯撒的确不会因为兰蒂斯不娶莫瑞那而杀了南镜。
完美体,毕竟活着才有最大的价值。
凯撒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活生生的完美体,设计这一场骗局,也不过是为了找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生擒南镜。
客人们已经看出这对父子之间的不合拍和对峙。他们不是傻子,哪怕却无人敢说一句话,心里也不知转过了多少弯弯角角。
最初的震惊之后,理智渐渐占据了上风。
兰蒂斯对南镜变现出来的宠溺和关怀,难道真的仅仅是做一场戏吗很多人都有了怀疑。
如果真是这样,这位当朝太子未免也太可怕了。
但很显然,这些话就算是烂在肚子里面也不会说出来的,谁敢承认太子殿下被陛下算计了
没有人。
宾客甚至有些后悔今天道这里来了。
知道的最少,总是最安全的,一个是当今帝王,一的是未来的帝王,中间夹着一位搞不好就成为了未来帝后的少年,爱情和亲情之间,总令人玩味极了。
摩伦坐在一张被人群遮挡的宽椅上,隔着人群的缝隙看到失魂落魄的难免,心中涌起无法言说的悲伤。
多少年前,他被凯撒以类似的方式逼迫着,放弃了凤栖梧。
为了保凤栖梧一条命,他甚至牺牲了那个孩子。
多么可悲又可笑啊他一遍一遍用类似于催眠的方法告诉自己我不爱他,他只是个玩具,只是个玩物罢了,我没有心疼,不会后悔。
也的确奏效了。
巨大的痛苦之下,他成功欺骗了自己,忘却对凤栖梧的感情,但心中始终空落落的,觉得空洞,像是被生生挖去一块。
直到前些日子重新见到凤栖梧,他的心脏,才重新活了过来,被催眠的记忆也如同春雨中的勃发竹笋,挣脱牢笼,填满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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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8你要复活谁
二十年了,凯撒依旧是那个冷漠无情、为了野心可以牺牲一切的帝王,算计他就罢了,居然连亲生儿子都不肯放过。
摩伦靠着椅背,不想再看下去,阖上了双眼。
一柄见血封喉的匕首,悄然横在了脆弱的脖颈,摩伦就像是早已预料道,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更没有睁开双眼。
“你来了。”他低声问,带着一丝解脱。
“我来取你性命。”
凤栖梧已经偷偷打晕一个落单的贵族,并换上他的衣服,取下面具,在所有人视线和注意力都集中在南镜身上时,掩人耳目混了进来。
摩伦低低一笑,震动让他的脖子蹭往了刀锋,一个细长的伤口横在脖子上,一丝鲜血流出。
刀子往外移了一寸,凤栖梧冷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舍不得下手啊。”摩伦依旧嘴贫,淡笑道:“你想让我帮你救南镜。”
凤栖梧直接忽略他前一句话,道:“没错,帮我救走他。”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摩伦笑容不变,依旧一派高贵优雅,从容不迫,“我不是你这边的人,你觉得我有可能站在你这一边,来对抗我的兄长”
“也许会,也许不会。”
凤栖梧说着,将一个小玩意从后面扔在了摩伦的身上,淡淡道:“你欠我一条命,如今我向你讨回来,从此以后我们过去的恩怨就此了断,两不相欠。”
看到腿上那个不值一文的小玩物,摩伦的心脏被狠狠击打着,肺腑中翻江倒海,喉咙甜了一下。
他费力地将血咽了下去,手掌覆盖在那小小的东西上,欲哭无泪。
那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小拨浪鼓。
在凤栖梧离开之后,他一遍遍地寻找凤栖梧所有生活过的痕迹,他记得他们说过的每一句话、一起买过的每一样东西。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给孩子准备的拨浪鼓。
想不到竟然是凤栖梧拿走了,更想不到,二十多年,凤栖梧都还留着它。
拨浪鼓的棱角已经被磨得圆滑,上面的红漆也已经剥落掉色,看得出被人握在手中,抚摸了成千上万次。
“你让我做什么”摩伦终于松了口。
凤栖梧也松了一口气,他并不指望摩伦能做些什么。
“我只希望在我带南镜离开的时候,公爵好好坐在这里看一场戏,不要给我暗中下绊子就够了。”
摩伦摇头笑了笑,原来凤栖梧对他的期待,竟然只有这么一点点。
“好啊,我答应你。不过本王还是看在你曾是我枕边人的情份上提醒一句,我的皇兄可是对这场捕获志在必得,他不动则已,一动不会让任何意外破坏他的计划。恐怕哪怕是你,也无法救走南镜。”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凤栖梧道。
此时,凯撒的声音重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