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窗户又松了松领带才觉得好一点。
傅谨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紧盯着后座的少年。
阮曦,你的血统纯度真的是零吗?
不过血统纯度检测不可能出错他迅速否决了这个荒谬的可能性。
傅谨最后又认真看了眼阮曦的双手,只见两只手干干净净毫无异样,颜色也和最普通低阶的一模一样。
傅谨随即心下了然。
即使阮曦血统纯度为零也是蜂后的后代,如果刻在基因中的服从命令都不起作用的话,那面前的人大概率就真的不能幻化外骨骼。
所以上次在格斗场中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吗?
傅谨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走吧,先带你去吃饭。
阮曦浑身乏的难受懒得和他计较,瘫倒在软座垫上长出了一口气。
果然遇见傅谨这厮就没什么好事。
他一边想着有的没的,伴随着车内柔和的音乐声居然进入了睡眠
跑车平稳的行使在宽阔的马路上,车内氛围微凝固。
傅谨调小了音量,透过反光镜观察着后座的少年。
他记得之前阮曦总是喜欢待在他身边,即使被打被骂也要梗着脖子站在他身边当受气包。
傅谨也不是不知道阮缈对她这个表哥做的事情,但当时他只当做看不见。
毕竟阮曦只是一个普通低阶允许他站在自己身边就已经是天大的荣耀了。
可是现在的阮曦却完全变了。
他从没有想过擦去外层繁复厚重的灰尘,从坚硬的壳中居然会孵化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诱物。
而且阮曦身上的味道比那些贵族女性还要合他心意百倍。
傅谨盯着少年脖颈处的一丝不苟的领带有些懊恼。
那时应该尝尝少年的滋味就好了。
后座上平日里总是张牙舞爪的人此时睡着后就像一只乖巧的小猫正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傅谨握着方向盘露出微笑。
不过现在也不晚,不是么?
voluptatem坐落于池岛内的精品街中。其店装修风格高贵典雅历史悠久,也因为餐厅内永远准备着昂贵而新鲜的食材,而且临近湖边所以能欣赏到池岛上最美的夜景而受到热烈追捧。
其中最庞大的消费主力便是在池岛内拥有居住特权又挑剔到难以满足的高阶贵族们。
下了车以后,傅谨临时先去接电话,留下阮曦一人在餐厅内望着典雅的装横发呆。
他现在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的看什么东西都像有两个重影。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
高阶服务生脸上职业性的微笑有些挂不住,听说傅家当家会大驾光临的时候她们着实兴奋了一会,连忙撤掉预约席的牌子把最好的位置预留出来。
可是来了以后才发现,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傅谨少爷。
而正在优雅用餐们的贵族则纷纷议论开了。
看那低阶呆滞的眼神估计从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
呵呵,估计连听也没听说过吧。
什么时候一个低阶也敢堂而皇之的进入池岛了?
这些充满鄙夷的言论自然也被服务生听了个正着,不过良好的职业培训还是让她态度依旧恭敬,她递给面前有点发懵的少年一张单子。
阅人无数的服务生同时也敏锐的注意到面前的低阶少年在最好的位置上偏偏动作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距离最近的她更没发现少年眼眸里有半分惶恐不安。
接过单子后那少年甚至还礼貌的对她笑了笑。
谢谢。
服务生更为恭敬的低下了头。
面前的少年绝不简单。
她曾见过不少高阶贵族即使走进voluptatem时都会格外注意自己的打扮,眼眸中也有掩饰的很好的激动,甚至在点单时也要颐指气使逞贵族威风。
这种客人反而极少来这种地方甚至有的都是第一次来。
而她所见过的最上位者永远不动声色,在接受最顶级的服务时总不忘记有礼貌的说声谢谢。
简直感觉如沐春风,给他们提供服务是一种享受。
而面前的少年虽然看肤色是低阶,但是动作与神态间分明是一位家教极好的上位者。
傅谨走了进来。
见阮曦拿着单子沉默,他耐心的问道。
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不用紧张。
那服务生极有颜色的又递给傅谨一张单子。
傅谨看了他一眼,又把自己手中的单子放在桌子上。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阮曦依然头脑昏昏,一时间也懒得再跟傅谨玩什么穷学生与阔少爷的把戏,他熟稔的点了几道自己前世常吃而单子上又有的菜名,随后懒懒的把单子推给服务生。
烤鳕鱼记得多撒柠檬汁,谢谢。
傅谨顿了顿,随后也把自己手上的单子递给服务生。
见那服务生正小心的看着自己的神色,傅谨点点头。
去吧,就按他说的上。
傅谨认真看了阮曦一会,随后试探性的问道。
你之前来过voluptatem?
阮曦摇摇头。
这家v开头的餐厅他从来没去过,但是前世米其林三星倒是跟他家后厨似得去过不少次。
阮曦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只见揉碎了皎洁月牙的静谧湖面正微微闪着银光,这才觉得心情好了点。
如果能忽略和小蜜蜂一样围着他转的傅谨就更好了。
几道菜品上桌后,傅谨就开始忙活了。
他的态度简直就像阮曦是一个没有手生活不能自主的洋娃娃一样。先是热切的替他围好餐巾,又把叉子和餐刀放在他手心里。
傅谨无比温和道。
右手拿餐刀,左手拿叉子记住了吗,有不会的就问我。
这种耐人寻味的态度无疑引来了足够的关注,坐在voluptatem中暗中观察的贵族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傅家当家什么时候换了口味?
阮曦看了看手中的餐具,又抬头看了眼傅谨。
随后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新的过家家养成游戏吗?
却不想傅谨根本误会了他的举动。
你是第一次来吧没事,不用紧张,有我教你。
所以说吃个饭到底有什么好紧张的。
他又不是没吃过。
阮曦避开傅谨。
我自己来。
他利落的扯开自己胸前的餐巾,又重新无比熟练的系好。
尝了几口沙拉后,阮曦便驾轻就熟的用叉子和餐刀切开还带着点血丝的牛排放入嘴中。
这道煎红酒丁骨牛排他之前就很喜欢。而这家牛排厚重又不失本来的味道,倒还颇合他的口味。
吃到一半时,阮曦无意见间发现傅谨一直在看他。
而且这家餐厅中的大多数贵族似乎都在暗暗看着这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