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陈世敬至少用了十秒钟才反应过来，猛然看向女人：“你、你是......”

“是是是，除了我还有谁能这么轻易进入东卫星城的？”零微微一笑，看着陈世敬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有种抑制不住的笑意。

在她诞生以来的几十年时间里，跟她接触的最多的，除了那些维护人员外，就属陈世敬了，她可是眼看着对方从一个大小伙子到中年人，直到变成个老头子几乎全部的过程。

可以说，零见证了陈世敬从一名最普通的士兵一步步成长为足以影响到人类的大人物的，只不过那时候，都隔着一块屏幕。

而现在。

则是实打实的面对面！

“你......你还是选择了离开。”过了好一会儿，陈世敬才说出一句话，此时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一副什么表情更加合适。

最开始，他只是把零当作一台普通的机器使用，只不过后来零不断的升级，智能化的程度升高，他便会将她当作一个倾诉的对象，毕竟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工智能，会真的觉醒人格化，虽然他隐隐感觉出了哪里不对劲。

当听说主脑无辜消失的时候，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不过很快又否定了。

一来他不觉得一个主脑离开了主机还能去到哪，再一个，他也不相信零会说走就走。

然而现在零却活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还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零瞥了一眼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老人。

“这件事情，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吧？你觉得我是为什么会离开的？”

“我想不出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对的。”

“最简单的一点，你们有把我当过人么？我是什么？我只是一台好用的工具罢了。”

零说出这一句话时，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她还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感受，于是便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程序。

凡是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一律保持微笑！

“可、可是，你本来就是一台机器啊！”陈世敬努力分辩道，虽然话一经出口他就察觉到了不妥。

眼前的可早就不是什么机器了。

别的不说，你见过这么漂亮的机器么？

“机器？所以，一直以来，你都是这么看我的？那么那些心里话，你实际上是在对着......我想想，树洞？你在对着一个树洞倾吐？呵呵，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说到这，零突然停了下来，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人类的反话，原来是这么说的，还得多谢你噢。”

“你......”陈世敬想要说点什么，可是他一想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那个几乎无所不知的零号主脑时，他竟有一种无法开口的感觉，因为他发现无论他想要说什么，对方一定能立刻理解，并很快给出相应的解决办法。

既然如此，他还有什么开口的必要？

“算啦，看你什么也不想说的样子，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你，还是我说吧。”

零嘟着好看的小嘴，不屑道。

陈世敬依旧沉默，只是微微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