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沈辛夷心头一堵,心疼地瞧了他一眼,又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你怎么就孤家寡人了?不是还有我呢?我现在既姓沈,也姓陆。”她想到父母兄长,心里也是一沉,情绪低落地道:“可惜以后的孝敬不到父母了,好在有兄长,他还能替我尽孝。”
这还是她第一次把他放在父母亲人之前。
陆衍神情略讶,沉吟了片刻,带了些刻意的吓唬:“皇上只怕打算圈禁我一辈子,你难道要陪着我一辈子不见天日?这事儿本就与你无干,皇上也不会为难你,但你一朝被圈禁,往日的锦衣玉食,万千宠爱,这些都不会再有,你...可想清楚了?”
沈辛夷抹了把脸,叹气:“陪着你是有可能后悔,不陪你是一定会后悔,五十对一百,自然会选择后者了。”
他神情温柔,用手指抚了抚她的脸:“谢谢你,素素。”他手指轻柔地在她脸上蹭着:“你能留下来,我很高兴。”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说‘虽然我舍不得你受苦,但你留下来我很高兴。’或者‘素素,我不想你陪着我受苦吗?’
直男开口,最为致命。
沈辛夷脸色微黑,重复:“我被圈禁了你很高兴?”
陆衍被问住了,一脸窒息的表情:“...其实我很难过。”
沈辛夷的脸彻底黑如锅底:“我牺牲自由陪着你,你居然很难过?”
陆衍:“...”
沈辛夷瞧他想说话又说不出来的,玉白的脸居然冒出几点汗珠,她志得意满地笑了。
过了会儿,她终于想起正事来了,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现在能告诉我你装病的事了吗?”
陆衍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觉着这个问题应该不会踩雷,才缓缓颔首:“你问吧。”
她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装病的?”
陆衍以手抵颔,似在思量:“望断蛊十分奇异,几年前我在漠北打仗的时候,明明百般防备却还是中了招,幸好当年自从兄长死后,我就没放弃过追查他的死因,不光如此,我还查到了望断蛊的解药药方。大抵是长兄冥冥之中护着我吧,我才中毒,太史公就为我配置好解药。”
他陷入了回忆:“我本想立即找出证据,证明这药是皇上下的,让天下人都看看他的嘴脸,太史公却说皇上才是天下之主,我手里有证据又怎样?难道能让皇上自戕谢罪?无非是名声有损罢了,过个几年人们就把事忘了。我便假作中毒,韬光养晦,后来被人抬回了京城,满朝上下深信不疑,父皇开始一点点收回我手里的权柄...”
他嘲弄一笑:“他心里大概有几分愧疚,这些年没少补偿我,我也借着这个办成了不少事。”
沈辛夷听完这段父子纷争,无语良久,慢吞吞道:“你装的真像,这么多年居然没人察觉。”
陆衍眼底的嘲弄更甚:“也不全是装的,那望断蛊极为霸道,我虽然服了解药,但到底留下两分余毒未清,要不然也瞒不过那么多太医。”他掩嘴轻咳了声:“太史公为我这两分余毒,四处奔走采药,但现在也没彻底根治。”
沈辛夷担忧地握住他的手:“余毒对你有什么影响?”
陆衍把玩着她的手指尖:“现在还看不出来,老了就不知道了。”
沈辛夷抱住他的腰:“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陆衍用手指蹭着她的头发:“现在你我都是囚徒,你怎么照顾我?”
她也想到这儿了,不由叹了口气:“你还说韬光养晦呢,也没养出个所以然来,现在不还是给皇上圈禁起来了,咱们就跟皇上比比谁活的长吧。没准皇上一死,太后心软就能把咱们放出来了呢。”
陆衍莫名其妙地笑了下:“那可未必。”
她又拍了拍脑门:“你装病这消息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假如我有朝一日能出去,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陆衍表情古怪,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半宿闲话,相拥着在偏厅里睡下了。
陆衍从被她发现装病,到装病的消息传开,再到被皇上圈禁,一直表演的气定神闲。
所以他抱着她美美地睡了一觉之后,心情舒畅地起来了。
但才一睁眼,他心情立刻就不好起来。
他看见她的眉毛是皱着的。
他用手指碰了碰她皱起的眉心,她嘴唇翕动,似乎嘟囔了句什么,眉心却很奇异地松开了。
他低下头,仔细听她在说什么梦话,她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似乎都在说他的坏话。
他无语地摇了摇头,目光落到她的乌发上。
魏朝昏礼素来有个仪式,要把新郎新娘的头发各自剪下一缕,放到一个锦囊里,意为结发夫妻。
他当时对此嗤之以鼻,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把要来剪二人头发的女官赶了下去——现在想来,两人的昏礼一直是有缺憾的。
他仔细想了想,挑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又勾出她的一缕青丝,打出了一个蝴蝶结。
结发为夫妻。
虽然看起来很沙雕,但他还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素素醒来看到这个,应该会开心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好卡...
第80章
沈辛夷睡梦中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摆弄来摆弄去,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在‘继续睡’和‘把敢动她头发的人打死再继续睡’之间纠结了片刻,最后还是抵不过睡意侵袭,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被圈禁还是有好处的,本来她这个太子妃每天得赶大早起来料理府中诸事,但现在就完全没这个担忧,于是她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伸了个懒腰,然后...痛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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