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嘉长公主虽说离经叛道了些,但是个办事利索的,很快就拟好了提亲用的礼单,选了一个好日子,就带着晏未岚和十台装满了贵礼的大箱子,准备浩浩荡荡地去虞府提亲。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是惊动了姜知竹。她看见下人把一个个红木箱抬出府里,抓住一个下人问:发生什么事了?
那下人是晏未岚院里的人,不敢和姜知竹多言,只道:小的不知,夫人请让一让
姜知竹见一个下人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气急,正要发作,就看见晏府门口停着一辆华贵的马车,一身绛红色华服的晏未岚正站在马车旁边,似在同马车上的人说话。姜知竹冷着一张脸走了过去,老七,你这是在做什么?
晏未岚漠然道:提亲,夫人看不出来么?
提亲?姜知竹惊了惊,何时?
现在。
姜知竹愣了半晌,反应过来后气得声音都在颤抖,好啊,你要去提亲,我这个做母亲的竟然一无所知。我问你,你究竟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晏未岚弯唇笑了笑,眼中却毫无温度,母亲现在不是知道了么。
姜知竹忍下一口气,你要向哪家姑娘哥儿提亲?
虞家。
姜知竹愣了愣,虞家无哥儿,只有一个姑娘,难道晏未岚是看上虞歌了?她想了想,道:此事,你父亲可知道?
父亲已经昏迷了数日,母亲让我如何告诉他?
你
马车的人有些不耐,推开门走了出来,催促道:晏大人,咱们得快些了,否则耽误了提亲的吉时可就不好了。
姜知竹见到来人,犹如被人施了定身术,长长公主?
端嘉长公主点了点头,国公夫人,许久未见,别来无恙。
姜知竹忙欠身行礼,长公主殿下何故来了?快快请进!
不必了,端嘉长公主客气道,本宫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和礼部一同操持晏大人的婚事。今日是去提亲的大日子,本宫就不同夫人过多寒暄了。
姜知竹怔愣住,皇上的旨意皇上赐婚了?
夫人竟不知此事?端嘉长公主看了一眼晏未岚,见其神态从容,就知这位天子宠臣并未将嫡母放在眼里。既然如此,她也懒得过多解释,只道:那夫人还真是好福气,有本宫和礼部,您什么都不用操心就可以喝到儿媳妇敬的茶,多好的事啊这是。
姜知竹勉强笑了笑,正欲把事情问清楚,晏未岚就道:长公主殿下,走罢。
端嘉长公主道:那本宫就先行一步了。
姜知竹强作隐忍,含笑道:殿下慢走。
一行人正要出发,忽闻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地传来,不多时,一个身着劲装的俊朗男子策马而来,正是秦王李湛。
众人一一行礼,见过王爷。
李湛坐在马背上,仪表堂堂,气宇轩昂,他泛泛地扫过他人,目光落在晏未岚身上,未岚,我与你同去。
就在宫里为晏未岚和虞笙的婚事闹得鸡飞狗跳时,虞府却很平静,在皇帝有意无意地遮掩下,他们对赐婚一事一无所知。只是虞孟青去官署的时候,同僚总会向他投来饱含同情的目光,等他回看过去,旁人就立刻挪开视线,搞得他莫名其妙。
晏未岚来提亲的时候,虞笙正躺在床上,卷着衣袖,让虞麓给自己热敷手腕。他刚从秋水一堂回来,针灸过后需要热敷,原本都是在秋水一堂做,可今日莫问归以自己要赶去晏府为晏奉骁续命为由,不由分说地把虞笙和虞麓撵回了家。
虞笙见虞麓似有些心不在焉,知道他是在想科考放榜之事,安慰道:麓麓,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金榜题名的!
虞麓一张苦瓜脸,第一场考《策论》时,我来了热潮,只草草地答完了题。
没关系,你文章写得好。
我原本也这么觉得,可现在想想,我完全写得一塌糊涂!虞麓焦虑道,我不可能能考上我一定是最后一名!
虞笙:麓麓,我以前这么没发现你是个学婊?
这时,幼童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二少爷,三少爷,前厅来了好多人啊,还带着好多好多的红箱子!
说话的人是秋念的儿子冬冬,伶俐可爱,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虞笙和虞麓都很喜欢他。虞笙好奇道:你可瞧见是谁来了?
冬冬道:冬冬看到了一个穿红衣裳的大美人还有一个黑衣服的美男子!
虞麓想了想,道:是谁啊?
虞笙也挺纳闷的,不知道啊走,我们看看去。
两人来到前厅,果然见到了不少人正在搬箱子。虞麓道:近来府上可是有什么喜事?
虞笙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嘀咕道:我十八岁的生辰还有几个月才到呢。
二哥哥,三哥哥,你们也是来看热闹的?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虞歌正笑嘻嘻地朝他们走来。小歌,你知道是什么情况吗?虞笙问她。
不知道呀,虞歌神秘兮兮道,但是来的应该是不得了的大人物。我听说爹和大哥都出去迎接了。
虞麓和虞笙对视一眼,都有些懵逼。虞歌建议道:现在他们都在前厅坐着呢,我们偷偷去看看,怎么样?
虞麓:不可。
虞笙:好呀。
虞笙和虞笙转头看向虞麓,脸上大写着没出息三字。虞麓纠结道:如果此事与我们有关,父亲和夫人自然会叫我们去,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去比较好,万一惹了什么事
话落,几人就瞧见姜画梅和虞策匆匆从前厅走了出来,见到他们,眼睛一亮,小歌!
笙儿!
虞笙和虞歌同时哎了一声,虞麓则识趣地站在了一边。
姜画梅火急火燎道:你这丫头,跑前厅来做什么!赶紧回去换身衣裳,再重新梳个头,咱可千万不能失了身份!
虞策在一旁凉凉道:娘,您别瞎忙活了,我说了,今日之事与小歌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