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阴沉的李枢瑾,鼓足勇气看着唐媱道:“唐姑娘,我想和你说,我”
“谢筠”李枢瑾寒着声音大声喊了他一句,他从远处卷着一阵寒风大步跨来。
他贴着谢筠站在他的身后,面上不动声色,隐在广袖的手不动声色去抢谢筠藏在袖子里的芍药花。
谢筠一时不查,芍药花瓣被他碎了,他腕间能感受到簌簌花瓣散落的摩擦。
谢筠气愤得回头怒视着李枢瑾低声道:“世子爷,你过分了。”
“我怎么了”李枢瑾收回了手。
他凑近谢筠,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谢筠,朋友妻不可欺,你也别太过分哈。”
“呵。”谢筠冷笑,直直得看着李枢瑾也压低声音,用仅他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世子爷,唐姑娘可不是你的妻。”
李枢瑾眼瞳微缩,猛地有些怔愣,隐在袖子里刚刚强劲有力的指尖不自觉颤动。
谢筠转头对着唐媱温润一笑:“唐姑娘,我和世子爷这边有点儿事儿商谈,你先赏花,我改天再和你说。”
“行,你们聊。”唐媱理解得笑笑。
她识趣儿得给两个人让地儿,说罢顺着山路向上走。
等唐媱走远了小一阵,谢筠转头看着李枢瑾,右手拳起,抬手对着他的脸挥出一拳。
拳风闪过,李枢瑾机敏得歪头,堪堪闪过拳头,他右手擒住了谢筠挥到脸颊的右拳。
“谢筠,想打架”李枢瑾噙着莫测的笑意上下打量谢筠,好像在说他在文弱书生的身板儿打不过他。
谢筠气得眼底发红,他瞪着李枢瑾:“世子爷,唐姑娘不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不能追求了”
“唐媱是我”李枢瑾想说唐媱是他的女人,可到底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对,两人没有三茶六礼行就行巫山之事儿。
他不能主动声张坏了唐媱的闺誉,虽然是唐媱自己爬了他的床。
谢筠见李枢瑾结巴,以为他词穷,他声音暗哑,一字一顿道:“世子爷,我看唐姑娘现在也不喜欢你,我可看出来刚才她连瞥你一眼都没有。”
谢筠的话像尖刀一样直插李枢瑾肺腑,火辣辣得钻心疼。
最近唐媱不知道想什么,明明还偷偷喜欢着他,想着母凭子贵嫁入他王府,表面上却又对他爱塔不理。
以为他会吃欲擒故纵这招儿李枢瑾轻嗤,眸子里寒芒浮动。
“而且,就是前段时间唐姑娘心仪世子的时候,我也没见世子爷意属唐姑娘。”谢筠越说越气愤,喘息越来越急促,声音越发大。
他最生气的就是这个。
明明去年他们一起初见唐媱,唐姑娘对风流无心李枢瑾的上了心,而李枢瑾肆无忌惮享受着唐媱的欢喜,不拒绝也不回应。
谢筠直视着李枢瑾,眸光锐利:“我未婚,她未嫁,你们亦无婚约,我怎不能追求唐姑娘。”
他眸光在李枢瑾脸上扫过,施施然理了理衣襟,轻笑:“世子爷,您管的有些宽”
他顿了下,无视李枢瑾周身骤然冷冽恐怖的气氛接着说:“如果您喜欢唐姑娘,我们就公平竞争;如果您不喜欢唐姑娘,也别嫉妒心作祟,碍着我。”
李枢瑾牙齿抵着舌尖轻笑:“唐媱喜欢你吗”
“不劳世子费心。”谢筠说罢,转身离去,平日里端庄温润的书生此刻刺客周身锐利严肃。
拐过路口正好迎面见今天那个胭脂粉色襦裙的姑娘和她的同伴一起赏花,看到他红着脸低下了头。
谢筠轻轻颔首换了一条道。
他就知道李枢瑾在骗他,毁了他的芍药,打断他的表白。
在大旭,上巳节看对了眼儿的少年少女可以将芍药赠送给对方,如果对方接受了,则表明对方一样与你有意。
虽然他不确定唐媱的心意,他也想试一试,却没想过被李枢瑾打断。
“唉”谢筠怅然若失轻叹一声。
一阵清风,刚才谢筠站立的山间小路掀起一阵色的芍药花瓣海。
李枢瑾面无表情直愣愣站在浓郁的芍药花香中,眼眸里闪过少许错愕。
他伸手捏住一片席卷空中的花瓣,粉白色的花瓣犹如唐媱的雪腮,软白、粉嫩,带着所有似无的女儿香。
他鬼使神差捏着花瓣放在鼻下轻嗅,凤眸扑闪:“还不如她好闻”
他蓦然愣住,平日里上挑的凤眸眼眉也耷拉下来,半阖着眼,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他喜欢唐媱
以前不喜欢啊唐媱太明媚妖娆,他一直觉得他的妻子会是端庄雅致的大家闺秀。
所以他不喜欢唐媱
可如果这样想想心里就发闷,尤其看到她和其他男子在一起就愤怒得想揍人。
李枢瑾抬眼向上看了看,阳春三月,山上偏寒,零星看到有几株果树开花,更多的是萧瑟的枯枝。
向山上走的人稀少,这会儿大家都在山脚聚众游赏,曲水流觞,也就唐媱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么会儿去爬山。
唐媱可不知道世子爷的纠结,她此时走走歇歇,心情异常舒畅,像今个儿的天气,天朗气清。
重生以来的这几天每一天都各种事情,她反而没有好好捋一捋自己的前世,不思索不代表心中无事。
这几天她总是不自觉得慌神儿和叹气,丁香和百合两人想着各种办法逗她开心。
这会儿一个人行走,有很多时间思考和放空,她脑子里闪过很多碎片,例如以前喜欢李枢瑾时的娇羞紧张、嫁给他时的欢心雀跃初为人母的无措激动
开始太多美好,伤心时才更肝肠寸断,悲伤时心如死灰,死亡都变得不再可怕。
唐媱停步,眸子发亮,惊喜得向前小跑几步。
只见前方路边的一树树杜鹃花,艳红、粉红、杏红、橘红,花冠色泽艳丽,花儿娇艳明媚,生机勃勃,这一片萧瑟的山野也都被它点亮了。
果真是映山红、照山红,唐媱看着艳丽的杜鹃花,她心中负面的情绪也被这明亮的色彩驱散了。
她没想到这里会有杜鹃花,因为杜鹃花一般生长在南方偏酸性的山林上,三四月左右开花,她也只是和父亲一起下南方时见过。
她歪着头盯着杜鹃花抿唇笑了,眼睛里也泛着轻松愉悦的笑意,她弯腰采了一朵粉色的花朵,把它别在了自己鬓发上。
前世种种,譬如昨日死。她的人生将要重新开始,会和这些杜鹃花一样,娇艳明媚,让人心喜。
唐媱伸开双臂眯着眼睛深深呼吸,清新的空气,浓郁的花香,这是春天的味道。
她左右上下看了看,没有人,她双手拢于面前,撑成一个喇叭状,她嘴巴贴着喇叭,试探性得弱弱喊了一声:“啊”
唐媱水灵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得左右转,发现周围没人没动物,胆子大了些,她深吸一口气蓄力:“啊啊啊”
gu903();她从腰背挺直一直喊到弯下腰,力竭而止,唐媱挺起背,绽放了一个璀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