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你曾经在地狱中帮助过我的份上,提醒你一下,杜姆留下的声音回荡在斯特兰奇左右,逃吧,逃到其他维度,逃得越远越好,斯特兰奇。在他最虚弱的时候,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你应该与我一起吸取掉这股力量,可现在,它落到了最糟糕的人哥谭不入流的罪犯的手上。
斯特兰奇抹了一把脸,强忍着灵魂上的痛楚,右手抚上胸口的阿戈摩托之眼。
以霍格斯上古之躯,奥姝图远古之名,阿戈摩托倾听吾辈!
鬓角灰白的男人从地上站起来,疲惫地喘着气。
你错了,杜姆,我从来没有贪图过瘟疫之主的力量,而导致现在这种情况的原因,是你们的懦弱与恐惧。
而我,相信他。
灰色的哥谭,一间老旧的公寓楼外。
西欧罗站在一辆卖热狗与汉堡的面包车前面。
他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黑色西装,看起来束手束脚的。白金色的头发疏于打理,颜色灰败地垂在额前,白眼球上满是细密的血色,漂亮的外貌藏匿于在每日疲于奔命的劳碌中,整个人好像都盖着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西欧罗愣了一下,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刚刚好像有人试图攻击他?
不对,西欧罗晃了晃脑袋,他刚刚从酒吧下班,绕着奥蒂斯堡的骑士体育场,走回了家。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西欧罗掏遍了自己的西装口袋,终于从里面摸出了两张皱巴巴的绿色纸币。
两个汉堡,谢谢。他将钱递给忙碌中的小商人,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饿得直叫的肚子。
在等待了五分钟之后,西欧罗提着塑料袋上了楼,用钥匙打开屋门。
屋里的人一起抬起头来看他。
是凯瑟琳和薇薇安。
凯瑟琳头发灰白,脊背佝偻,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明亮的双眼。
而薇薇安正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轻轻用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
今天过得怎么样?
西欧罗愣在了原地,喉结上下滚动,茫然无措地看着她们,大脑一片空白。
愣着干什么?凯瑟琳笑着责怪道,快进来,一会儿外面的蚊子又进来了。
西欧罗甩甩脑袋,自己也不明白刚刚为什么要发愣。
他想起来了,那位老妇人是他的母亲,那位看起来很年轻的孕妇是他的亲妹妹。他的父亲病死在十几年前,治病又花光了家里的一切积蓄,当时身为家庭主妇的凯瑟琳不得不走出家门。
因为与社会脱节太长时间,外面的经济也不景气,凯瑟琳只能通过打零工赚钱,艰难地将两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抚养长大。
两年前,薇薇安和一位在商店偶遇的男人相爱,一年前两人结了婚。
时间一长,那个男人恶劣的本性便暴露出来,不仅每天喝得醉醺醺得回家,动辄对怀着孕的薇薇安拳打脚踢,大声辱骂,还把家里本来就不多的积蓄拿出去购买毒/品
薇薇安向母亲与兄长求救,终于将这个男人送进了监狱。
却没想到,不过过了五个月,他就因为监狱里人满为患,而保释出狱。
他拿着枪来报仇。
在争执、吵闹之中,西欧罗失手杀了那个男人。
这件案子即使是报警,西欧罗也绝对会因为自卫而判无罪。但中间的调查过程和法庭程序太长了,如果他不能工作,谁来养活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孕妇呢?
薇薇安擦干眼泪,帮助哥哥将尸体处理掩埋起来。
西欧罗脑子里滚动着过去的画面,肩膀又往下沉了沉,面色阴沉。
嗯我在外面买了点吃的,他将两个被纸包着的汉堡放在桌面上,低垂着眼睛,最近一直阴雨连绵,来找我干活的人不多。
两位女士接过食物,你呢?晚上吃饭了吗?
西欧罗挠了挠头:一会儿我去酒吧,应该就在那里吃了。
除了白天的工作之外,西欧罗还有个小小的梦想,他希望成为一个喜剧演员。
凯瑟琳听到他这么说,只是点点头,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
西欧罗看着对方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失落:连你也觉得我一点都不好笑吗?
凯瑟琳轻轻摇摇头:你的笑话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些无用功了,唉。
西欧罗咬咬牙,将刚刚脱下来的西装外套算上,打开门离开了这座破旧的公寓。
后天就要交房租了,可他现在手里只有几十美元。
他们会被房东赶出去的。
西欧罗抱着头在马路上蹲下来,沮丧极了。
他需要一笔钱。
一大笔钱。
他双眼通红地翻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串数字。
那群人可以付给他一大笔钱度过难关,只要他肯和他们一起去抢劫那家化工厂。
那家他曾经工作过的化工厂。
西欧罗当晚去见了他们。
在他上台表演过几次的酒吧。
对面的两个人要了几杯啤酒,一盘龙虾。
坐在左边的那个胖子从桌子底下拿出了一个红通通的东西。
明天你就戴着这个。
西欧罗:这不是红头罩的面罩吗?我记得他上个月戴着这个洗劫了冰品公司!我为什么要戴这个东西?
胖子翻了个白眼:问这么多干什么?让你戴就戴,还想不想要钱了?
西欧罗犹豫了一下:那好吧,你确定我们真的能安全撤退吗?
另外一个瘦子看起来很亲切,他眯着眼睛笑了笑:放心吧,我们和你一起去,怎么会害你呢?想想你的妹妹,你很快就能让她去本市最好的医院生产了。以后你如果有了妻子和孩子,你就能让他们住得起不漏雨的房子,离开这个满是毒/贩和强/奸犯的街区,多么美好,不是吗?
西欧罗的身体蜷缩回椅子中,不得不说,瘦子的话很动听,他已经开始想象那种美好的场景了。
幻想总是美好又危险的,让人一下子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对面的两个混混点的龙虾还没有吃完,却已经在桌面留下了一片狼藉。
西欧罗拿着瘦子给他的定金,想出去买盒烟抽,却在门口遇到了一名他很眼熟的警察他经常在这个街区执勤。
看见对方径直向他走来,西欧罗忍不住紧张地后退了一步。
十分抱歉,先生警察低头看他,你的母亲和妹妹刚刚出了意外,她们在拿婴儿奶瓶加热器的时候,因为电路短路引起了火灾,不幸丧生。
西欧罗脑子里轰得一声炸开了,他急促地喘息着,面带恳求地望向警察,声音哀切: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太荒谬了!
警察耸了耸肩膀,自认为已经完成了传递消息的使命:节哀顺变,先生。哦,对了,如果你想要去医院看看她们的话,最好多喝点酒,因为火灾的受害者,你知道的,面容会很可怕。
西欧罗脑子里的荒谬感挥之不去。
他还想抓住警察的袖子多问问情况,那个拖着啤酒肚的胖警察,却早就很不耐烦地离开了。
西欧罗转身,走进了酒吧,被门槛绊了一跤,脑门狠狠磕在地上。
他没感觉到疼,只是站起身,像只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一步步走回了桌子上,脸上的表情混杂着震惊、茫然与悲痛。
gu903();发生什么了?胖子掀起眼皮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