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现在半个身子埋在土里,他觉得肚子很饿,想要去找一点吃的。眼睛长在手上还真不方便,他一边摸索着,一边寻找。
在前面不远处,安宁找到了半块人类丢掉的面包,想到吃饱,这一点肯定是不够的,还得再找上一些。
终于在距离身体的主体有三四十米的地方安宁找到了一个垃圾桶,里面有许多被丢弃的食物,看起来够安宁这一个礼拜的了,然而隔壁小黑也发现了。
“怎么了?想打架是吧。”安宁把示威的语言换做化学信息分子,随着风向小黑传去,小黑也不甘示弱,他说“明明是我先发现的,要打架谁怕谁?”
于是安宁把在外面所有的手都汇集了过来,开始了和小黑的战斗。在体型上安宁占着优势,但是这里离小黑埋在地下的主体比较近,看着小黑的身影越来越大,安宁也调集了全身的力量与之抗衡。
不知过了多久,安宁已经累得精疲力竭了,看着小黑也是这一个样子。“不如停战吧,你一半我一半怎么样?”安宁问道。
小黑也发现这样做不是办法,于是也分泌了相应的信息分子“好的,停战。”
于是就这样把桶内的垃圾一分两半,安宁一边统筹,一边把垃圾里的食物切成小块运走。事实上今天的份额已经足够了,但是临近冬天,安宁不得不为过冬做些准备。他把整个身体散开,继续开始漫无目的的搜寻。
马上要下雨了,这就很麻烦。下雨时如果安宁没有把自己全部埋在土里并且保护好自己的话,安宁就有可能被冲散。于是,经过一段时间紧张的工作,安宁给自己身上盖了很厚的土,估么着应该可以挺的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安宁就已经开始了这个样子的生活,在印象里,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找食物过冬,和别人打架,下雨天把自己埋起来。印象里安宁觉得自己曾经干过一些轰轰烈烈的事,但现在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算了,看起来雨停了,安宁又得从土里钻出来,去找一些食物。
最近几年人类在这一代的活动相当地频繁,他们给安宁带来了更多的食物,在这一点上安宁还得感谢人类。但是安宁又永远忘不了当时那个濒死的同伴对他说的话“一定要远离人类!”
今天,又是一个安宁祥和的一天,安宁舒展了身子,钻过了一旁的隔离网,他的身子像是液体一样,哪怕是缝隙再小,他都能透过。钻进了农田里,他又把身子分散开来,在里面搜寻着食物。
突然,安宁觉得整块土地在震动,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机器正在挥舞着铁爪,向安宁的身体掏来。旁边的小黑已经被从土壤里拽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四处逃窜。
不行,得立刻逃走,安宁开始把自己的身体从土壤中撤出,但是幼虫和卵并不好处理,没有了它们安宁就无法消化食物,也必须转移。就在这个时候,安宁的身体被一切两半,虽然这并没有对安宁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安宁住了三年的巢穴就这样永远的没了。
卵暴露在空气外面十分危险,但是此时已经没有办法去把它们救回来了。没有办法,他放弃了所有的幼虫,所有的卵,虽然他知道,这样子做自己活不过这一个礼拜。那个机器还在继续工作,安宁得逃向更安全的地方。
晚上,那个机器停止了工作,安宁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损失,最后就下了一部分的幼虫,卵还可以再生。看着这么一点有虫,自己身体的规模肯定要缩减很多。他看见了不远处的小黑,也同样狼狈。
“我们该怎么办?”
“没有过冬的粮食,只有死路一条。在这之前,我们先得离开这里。”
安宁把原本自己巢穴里的粮食又从被埋下去的土壤里翻了出来,简单整理了一下,终于在远处的树林里临时找了一个洞穴,当做是自己的家。
粮食损失的太多了,如果只有这么一些的话在冬眠的时候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会死掉,来年生存就会是一个问题。看来明天安宁还得加倍的努力才能努力的活下去。
第二天一早上,安宁就又开始了紧张地工作,结果,不知不觉中又有人类靠近了,他们拿着一个手提式的机器向树林里喷洒一些液体。动物的本能告诉安宁不能靠近它们,然而又躲不过去,于是被从洞穴里灌下去了一点,这个临时的洞穴防水还做得不好。安宁顿时觉得半个身子失去了知觉,等他的另外一半身子回来时才看见,它们已经死透了。储存的粮食也受到了污染,如果知道什么叫做穷途末路的话,可能就是这个样子。
晚上,安宁都不想去找一个合适的洞口当做自己的新家,残存的那一点身体现在聚在一个小土堆上,因为身体的虚弱,安宁此时的思考能力都大不如以前了。为什么?
他想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努力分分钟就会化为泡影。为什么人类可以肆意地欺凌他?一股暴戾之气突然涌上心头,同时,安宁也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一些变化,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毒了,但可能也没有。
旁边的小黑已经死在了那里,安宁的身体正在迅速地变化着,他觉得自己和以前比变强了不少,但是他眼前这横亘着两个血红的大字,复仇!
不出一个礼拜,安宁借助着树林里少有的资源,成功地把自己的体型扩大到了原来的水平,甚至比以前更为强大,但是他也知道,这一个样子无法与人类相抗衡。
强大,他必须强大。冬季来临的时候,安宁扒在半山腰上,俯瞰着前面这一座城市。城里愚蠢的人类还并没有意识到死亡的临近,还是像以前一样,自认为自己凌驾于任何物种之上。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