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映离道:他若做那许多孽,便能长久么?他闭目道,阎浮提绝不可能屈服于他,他便真做这三界至尊,总有一日会被拉下马!
古丁龄道:没有谁能真正把他拉下马,除了你!
江映离似乎愣了一下,道:我?
古丁龄冷冷道:他若要活下去,只有当这三界至尊,而要当这三界至尊,唯一可能让他功亏一篑的,就只有你!
他本来就不该成功!
古丁龄质问道:你想害死他吗?映离仙君,你扪心自问,若他真做了什么对不起阎浮提的事,你会不会杀了他?!
江映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古丁龄道:那蓬莱的范飞平,宁愿背叛阎浮提也想你活下来,他本要阻止你来找君上的,却不知你用了什么手段,竟让他松了口。
江映离道:他不做这些事,一定,一定也有机会活下来
古丁龄脸色非常难看地道:若是他父亲渡劫,还有一线生机,只是阮错代劫他身体都似乎绷紧了些许,好半晌才放松,道,映离仙君,你赌得起吗?
江映离似乎被他这话给问住了。
古丁龄毫不心慈手软地废掉了他行功的经络!
全身自主运行的灵气被迫截断,真气逼在丹田之内,但魂海却快速地枯竭。
江映离疼得发抖,汗如雨下,几乎整个人都被汗水浸透
有件事我要告诉你。古丁龄最后道,君上他虽痴迷于你,但废你经络之事,他是同意了的
江映离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汗水流进眼睛,又从眼角处流了下去
古丁龄一直等到他流汗不再那么厉害了,用水灵力简单地替他洗去了些汗水,将他捆到了重华宫内的木架子上
师尊阮舟摇徒劳地碰触着自己现下根本碰触不到的人。
江映离浑身发颤,睁开双眼,似乎能看见他。
阮舟摇心头一紧,道:师尊!
江映离似乎还没消尽那疼意,盯着他,道:你恨我
阮舟摇道:不
江映离双眸却有些涣散,仿佛以为自己看见的只是幻象。
你恨我
阮舟摇的心都要绞碎了!
这种痛比起前世的求而不得,仿佛更为剧烈更为难耐
我不恨你,是我,是我做错了阮舟摇泪流满面。
江映离微微垂下眼,道:那次逼我入浮生镜的是你他低声喃喃地道,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咚
咚
咚
因果钟又响了三声。
阮舟摇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的恼恨!!
他还没有告诉江映离他的心里话,江映离甚至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因果钟不是帮人渡因果的吗?为什么轮到江映离,如此草率就过去了?!
阮错。
重华宫室,桃花满地。
阮舟摇瞧见自己坐在桃花树下,提着一个大瓶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灌酒。
江映离有些僵硬地站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又唤了他一声道:阮错他情不自禁地道,那真言丹
嘭地一声!!
已然处于疯狂边缘的魔甩手就将瓶子扔在了他的身前!
江映离惊了一跳,虽忍住了退开的冲动,但是玉瓶的碎片却溅落在他的脚边
阮舟摇先前的折磨并未出现在这因果钟内,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们曾冰释前嫌,过了一段还算不错的日子。
可惜的是,一切都被真言丹给毁了。
阮错!
醉醺醺的魔直接起身,连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冷漠地走掉了
阮舟摇眼看着江映离站在原地等待,仿佛觉得他会回来似的。
桃花几乎落了他一身,花瓣堆积成了一座小山丘。
等待。
良久的等待。
希冀回来的人仍没有回来,江映离终于转身,又回了自己的院落
魔为他准备的这一处宫室仿照了太衍云巅,便连阵法都有些相近
黎宏飞已在宫室内,发觉是江映离进来,便未掩身形,道:阮错呢?
江映离平静地道:他走了。
黎宏飞道:那他
江映离坐在宫室内最大的红木桌子旁,喃喃地道:师兄,我先前一直都在修无情道,是不是因为这一点,真言丹才会认为我对他无情?
黎宏飞道:你已弃无情道那般久了,按理来说,这也不会有多大的影响。
江映离道:你之前,真将我所说的全都传达给了太衍?他道,或者师兄他们的演算,出了什么问题?
黎宏飞道:师兄他们推演了好几次,且袁师兄亦从太师伯那儿知晓些代劫之事他低声道,袁师兄虽不知你和他之间会是姻缘,可,古丁龄所说的天命,确凿是存在的
江映离道:如若,真的不是姻缘
黎宏飞一惊,道:师弟,你现下可不能胡思乱想!
江映离看起来却很冷静,道:我与他,总是缘浅他闭目道,也许,情也不够深
黎宏飞道:你腹中生机已然成形,等他知道子息的事,他也许便不会再信那真言丹
江映离没有吭声,但他克制不住地想起往事,想起他和阮舟摇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古丁龄没有骗他。
他与阮舟摇之间是死结。
按推演算,若他们纠缠在一起,阮舟摇又不早死的话,成为三界至尊的阮舟摇只有他才能够阻止!
黎宏飞虽未明说但他却隐隐察觉到了端倪。
他是阮舟摇的死劫,而阮舟摇,同样也会是他的死劫!
唯一的生机便是他颠倒阴阳而孕育出来的胎息!
九九归一阵凭修士精血真气便能驾驭
他若真要杀了阮舟摇,正好就能用到他早年间侥幸得到的九九归一阵!
一切都是那么地巧合却又顺利成章
他甚至,不能不多想!
重华宫室的桃花落得厉害。
不知真是前世如此,还是因果钟胡乱加上的。
阮舟摇跟在江映离身边,没过多久,便听闻自己无故震怒,移平了太衍云巅。
gu903();阎浮提中修士对此忌惮极了,几乎怕这个横空出世的魔头立刻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