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策开口,有些向往,“如果县试和府试名次优秀,就有机会去县学读书。”
“那大家就加油!出了云阳镇方知其渺小,读书应该是咱们最好的出路!”顾驰含着笑,语气却十分坚定。
听了顾驰这样说,本打算回去休息几天的郭策三人,瞬时打消了念头,如果能去到县学读书,那该有多好啊!虽然现在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但想一想又不犯法,先树立一个小目标嘛!
马车一摇一晃,大地笼罩在银纱之中,两旁青山岩石,此刻布满新绿,在这银色月辉下,散发着翠玉般的润泽。顾驰四人,也各自回到车上,闭目养神。
摇摇晃晃中,队伍突然慢下来,打头的那辆马车不知出了什么事,奔腾的马蹄戛然而止,伴随着几声嘶鸣,在这无边黑暗中令人心悸。
第25章归途惊险
前方地面横亘着一排东西,看不清楚。
顾驰探出车门,“爹,怎么了?”
顾父伸着脑袋仰望,摇摇头,“出事了应该会有人通知的。”
队伍停下来,马蹄踏了几下,只听见一声高喝,“出来”,从一旁的山坡上跳下两个人,领头的把大伙喊过去。
两个短衫打扮的青年,看着猛然过来一堆人,又高又壮,不禁有些发抖。
“我们一时鬼迷心窍,再也不敢了,大爷们高抬贵手,和气生财嘛。”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赔着笑,从怀里递过半串铜钱。
领头的那位姓赵,是镇上的屠户,同郭父几人相识,“这俩人故意埋伏在这儿,地上铺满尖利的石块、荆棘还有指头粗的箭头,我的马一下踩上去,伤了马蹄,他们没安好心。”
郭父点点头,有些后怕,“原来如此,幸亏咱们人多,如果只身赶路,怕不是就要中了他们的埋伏。到时损失钱财是小,受了伤丢了命也有可能。”
不过眼下急着赶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也没法处置这两人。
“你们两个,现在赶紧把地上的东西收拾掉。”赵屠户一身腱子肉,恶狠狠的开口。
那俩人赶快跑过去,拔去地上的东西。
“大伙谁有麻绳?”赵屠户扯着嗓子大喊。
顾父想起自家牛车上刚好有,平时送货用到,跑回去拿了过来。
要麻绳自然是要把这俩人捆绑起来报官,避免再犯。
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不断哈腰,有些惶恐,“我们这是第一次,还没有害过别人,以后再也不敢了,各位好汉放过我们吧。”
另一个男的垂着眼,月光朦胧,看不清他的动作,手往腰间摸索着什么。
赵屠户准备上前捆绑他们二人,顾驰制止他的动作,“赵叔叔,小心他的腰间,估计藏着什么利器呢!”
“呵”,赵屠户嗤笑一声,转过身回到自己马车,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过来。
他龇牙一笑,晃晃手中又长又利的杀猪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沿着骨头缝切下去,这事我有经验。”自己不知杀过多少头猪了。
浓密的胡须,在月光中略显凄惨的笑容,加之闪着银光的长刀,一阵冷风吹来,着实有些阴森。
那两人哆嗦的更加厉害,“啪”的一声,手中的小刀掉落地上,没想到踢到铁板上了,他们不敢继续作妖,主动把身上的利器交出来。
这下子,顾父几人上前帮忙,顺利的把俩人捆绑的严严实实。
赵屠户看了一眼,咂咂嘴,“干脆把他们打晕吧,带着方便。”
那俩人抖得更厉害,现在的人都这么野蛮吗!捆上还不算,还要打晕!
顾驰走上前,“赵叔叔,绑着就行了。”
那俩人瞬间感激的看着顾驰,还是小孩子有爱,“小兄弟说的对,绑着就行,别打晕了。”不然多疼啊!
顾驰冲着他们一笑,“打晕之后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醒过来,和咱们待在一起不安全。把他们二人绑在马车后面,跟着马车走。”
“不错,就按你说的来。”赵屠夫摸摸胡须,点了点头,“还是小兄弟想的周到。”
有了这一遭,顾父更加细心,顾驰也没了睡意,仔细盯着地面。
“晚上就是如此,有些不怀好意的,故意弄坏车子,赶路的人无法,只得就地停下,然后就遭了殃。”顾父边驾车边和顾驰交谈。
顾驰心里微动,月水村虽有些刻薄之人,但是浮于明面,果真地方越大,人心叵测。
“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顾父道:“年轻的时候出去闯荡过,见过一些。”
顾驰看着顾父的背影,“哦”了一声,自己爹爹似乎对临南县很是熟悉,哪里的东西物美价廉,一清二楚,并且还认得几个字,他小时就是由顾父启蒙的。
要知道文正帝执政不过七八载,月水村上了年纪的老汉,没有多少识字的,也就是近几年村里的孩子进了书院。
顾驰微微一笑,自己爹爹看来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呢!
月上树梢,一行人在镇上分开,赵屠户把那俩人送到里正手上。
只留下顾驰和顾父二人,走在乡间小道,许是人烟稀少,更觉阴凉,阴冷的空气入骨,令人不由得打颤。顾驰添了衣衫,又给赶车的顾父搭一件夹袄。
“儿子,跟你商量件事,今晚这事别告诉你娘。”顾父突然开口,“省的她担心。”
顾驰笑弯眼,戳戳顾父后背,“知道了,爹。”自己爹爹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只怕娘亲一个人。
顾家这边,罕见的点了灯,往常已经入睡的顾母坐在堂屋门口,竖着耳朵,专注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儿子和儿媳也在屋里,大郎开了口,“娘,晚上寒冷,你去睡吧,我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