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辰晴哥哥
岳辰晴一边念着召唤咒。
他爹把这一套咒诀教给他的时候,曾经跟他说过:咱们岳家是器修,平日里用不着修炼什么耗费灵力的心法,唯有这一术法,那叫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这世上什么都是功夫不怕有心人,你有事没事就都多练一练,只要练得够纯熟,你自身的基底够强大,那这咒诀对你的伤害也不至于会那么骇人。
岳辰晴记得自己当时懒洋洋地坐在长凳上听着,眼睛还总瞄着站在远处回廊里与下人正说着话的慕容楚衣。
岳钧天道:你跟着我结印,然后念咒诀。
浑天有血池。
岳辰晴就漫不经心地:浑天有血池。
血池宿阴兵。
岳辰晴再念,结的印也是歪歪斜斜的:血池宿阴兵。
阴兵欲借道。
阴兵
忽地起风了,院子里的杏花吹落如雨,也就在这时,慕容楚衣与佣人说完了话,回过头来。他当时只是被风声所引,转头看着满庭芳菲拂动,可却没料到岳辰晴正在望着他。他怔了一下,而也就在同时,岳辰晴朝他绽开一个灿然的笑。
教你练功!走什么神!
哎哟
还不跟着你老子念!
岳辰晴委屈巴巴地:又没什么用,我要召唤浑天洞的怪物干什么。
说罢又故意扯大了声音,嚷嚷道:我要有什么事,我四舅都会第一个出来保护我的!
岳钧天气不打一处来:你当他什么啊?他就是个外人!
才不是!四舅最厉害了,四舅最好!小岳辰晴不依不饶地嚷道,他才不是外人,他是我最喜欢的小舅舅!
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第一个出来保护我。
他最厉害,最好。
是我最喜欢的小舅舅
岳辰晴睁开眼睛,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潸然滑落,他周身散发出血红的光芒,阴兵之咒的反噬咒痕从鬼令台的岩石爬上来,一路上爬,顺着他的脚踝,腰腿一路上缠,蔓延至他的全身。
强行施展的号令使得他浑若万蚁噬心,又似千万根尖针刺入他的皮肉,在他的骨血中生出倒刺
他爹曾跟他说过,血池召唤之痛,是最难忍受之痛。
其实并不是的。
透过氤氲的泪光,岳辰晴看向了和墨熄仍在激烈交锋的慕容楚衣,就好像多年前第一次学习这个法术时,在花雨里看着廊下的白衣青年。
岳辰晴咳出一口黑红的血来,含着泪,沙哑道:阴兵,若借道
杏花雨里的慕容楚衣越来越模糊,当时小院里自己嘻嘻哈哈的笑声也变得越来越远。
四舅会一直保护我的。
他不是外人。
他
裂心的痛蓦地爆裂开来,岳辰晴自知无法支撑太久,他浑身上下都燃起了半透明的猩红色灵流之火,他猛地将沾血的右掌击落在封灵石的正中央,霎时间阴风四起,洞内昏黑。血池飞溅出数十道鲜红的瀑流,尖利的啸叫撕破地面狰狞上窜!
杀尽,拦路人!
最后一句厉令念出,岳辰晴一下子跪倒在了鬼令台上,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口中汹涌而出。他模糊之中,能感知到一股阴森的力量在吞噬他修炼那么多年所积蓄的所有灵力,他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弱,无可挽回地一去不回。
而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阴兵从血池内跃将出来,听从岳家的新主岳辰晴的命令,潮水一般涌向慕容楚衣的竹武士。
霎时间,血溅,刀落,断竹纷飞,厮杀震天。
阴兵毕竟是几百年的冤魂老鬼,那些竹武士再强,也无法与之相抗,很快地战局就开始向岳辰晴那一方倒去。那些将竹武士拆卸砸毁的阴兵嘶吼大叫着,又扑向与墨熄缠斗中的慕容楚衣。
慕容楚衣原本近战之力就不如墨熄,撑到这时已是极致,这时候腹背受敌,更是节节败退。便在这乱战之时,斜刺里一只阴兵夺了竹武士的刀刃,趁着慕容楚衣阻挡墨熄的攻势,猛地朝他刺了过去。
只听得嗤的一声。
慕容楚衣琉璃色的眼珠转过去,白皙的脸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瞧来分外阴森可怖。他低下头,看到刺刀从他的背后刺入,又从胸肋之下贯出。
他顿了须臾,身形摇摇晃晃,目光再次转回墨熄身上的时候,竟带了一层茫然。
墨熄
墨熄目光与他一触之下,竟陡然心惊肉跳,那就像是某种原始的直觉,觉得不对劲,随即寒意从背心瞬间密密麻麻地漫上后颈:你
慕容楚衣的眼神似乎在这一瞬间忽然就变了,他蹙着剑眉,低声喃喃道:我我不是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他还没有说出口,刺杀他的那把刀就被阴兵蓦地拔出。
慕容楚衣身子蓦地一软,蓦地呛出一口血来,失却灵流从半空中跌落。犹如白色的蝴蝶坠入蜘蛛的巢穴,栽落在了尘埃里。
第170章夜雪之谋
随着慕容楚衣的跌落,照雪剑的浪潮和吞天杖的灵鲸于空中最后一次相撞,而后照雪由于主人的战败而蓦地消失了,紧接着吞天亦被墨熄收回,上一刻还狂澜万丈声势浩大的厮杀,下一刻便成寂静。
墨熄自洞窟之顶落回地上,走到慕容楚衣面前。
慕容楚衣不知是死去了还是昏迷了,但就算没死,他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鲜红的血浸透了他洁白的衣裳,他躺在那里,一点生气也没有,像是被抽空了魂灵的破碎傀儡。
那些洞窟内正负隅顽抗的竹武士失却了主人的控制,也纷纷作沙泥散,东倒西歪地摔在地上。
危机似是解除了,小兰儿在劫后余生地小声啜泣着,岳辰晴耗尽了所有灵力,并且身体受到了重创,此刻连施展轻功越过血池的力量都不再有。幸好江夜雪有机甲之术,他请出了属于自己的竹武士,让它去把鬼令台上奄奄一息的岳辰晴接了回来。
哥岳辰晴勉强抬起脸,咳着血沫,含混道。
喊完这一声哥之后,他眼珠略显迟缓地转过去,转到了慕容楚衣那边。他一看到倒在地上的四舅,面部就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说不出任何话来,更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怎样的心情,只一夕,他就像被拆开了骨头和血肉,揉碎成了泥渣。
最终还是小兰儿推着江夜雪的轮椅过去,三个人抱在了一块儿。
没事了没事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辰晴江夜雪低声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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