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诡镜十二面 边惊寒 2279 字 2023-09-27

gu903();那一刻镜十二突然明白了究竟什么是生死,什么是离别之苦。

他抱着谢安的骸骨,大颗大颗泪水落在谢安身上,渗入他的骸骨,而后消失不见。

他在这里守了三年,吃遍了山上的草根树皮,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青尧蹲在一旁看着他哭,看着他哭的声音嘶哑,看着他哭的肝肠寸断。

小仙童过意不去扯着镜十二的袖子:对不起,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了。

你将他放下,我帮你拼回来。

镜十二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他只知道自己心里难受,抓心挠肝的难受,他想让谢安回来,两个人再跟之前一样,可是谢安怎么就成了一具枯骨呢。

这一哭,便是一个月。

最后镜十二抱着谢安的骸骨躺在地上,他看着谢安死去时看的那一片天,心想:那我也死了吧。

死了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谢庭坐在那里静静等着,他想过去拍拍镜十二的脑袋,想跟他说你不要哭,想跟他说我回来了。

但是没有,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发生过得,谢庭在这里只是一个看客,他看着自己前世的故事,只能旁观。

青尧又回来了,他蹲下对镜十二道:你想不想他回来?想不想跟之前一样?

镜十二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怀中的谢安:我?跟他?

对,你跟他。

我们还有再见之日?

青尧点头:对,你们还有再见之日。

只要你帮我做几件事情。

几件事情?

谢庭明白了,他凑到镜十二面前疯狂摇头,他想抓住镜十二将其拖走,但是他一遍一遍只能抓到虚空。

几件事情?

镜十二歪头:那到底是几件呢?

你叫什么名字?

青尧见镜十二上钩了,心情不由得大好,如此询问道。

我叫镜十二。

镜十二,你这个名字起得还真是随意。

他将这个名字反反复复在嘴里嚼了几次,终于想明白了应该怎么做:那你就帮我做十二件事情吧。

做完这些事情,我就将你的道长还给你。

说着他又一挥手,手指中露出点点星光,镜十二怀中的谢安变成一柄小拂尘落在他手上,他将拂尘递给镜十二:起来了,带上你的道长,咱们该走了。

镜十二接过拂尘吸了吸鼻子:咱们去哪里?

去大盛,去京都,去完成咱们应该做的事情。

谢庭猛地惊醒,他躺在自己那张床上。

他无意间摸到自己的额头,上面是一片冰凉细腻的汗,汗打湿了长发,额前的细发软趴趴的贴在额头上。他起身披衣出门打了一桶水洗脸,还是三月天气,井水有些凉,谢庭用袖子擦了擦脸,抬头看着一轮圆月。

镜十二,到底去了哪里?

安康跳到墙上,对着月亮垂下一条尾巴。

谢庭回到床上,想要继续看看镜十二,但是他再也没有做梦。

科举之后,便是定罪之时,五月份砍了一批,六月份又砍了一批。谢庭得知蓝太保身亡的消息,悄悄的走到了雅园后面。

已经很少有人愿意从这里经过,谢庭扒着墙头往里面瞧,里面还开着花,但是去年为扫的落叶也堆了厚厚的一层。

枯叶映娇颜,分外凄凉。

谢庭坐了在这里坐了很久。

他一闭眼,好像就能看见镜十二背着他在这院子里慢慢走着。

算了,说不定,他还会回来呢。

谢庭还未回家,就看到一个小太监在家门前揣着手等着,见到谢庭那身红色的官袍,急忙上去道:您是大理寺的谢大人?

谢庭还礼:正是在下。

谢大人换身衣服入宫吧,皇上驾崩了。谢大人快些,奴才再去通知其他人了。

小太监说完这话骑着马飞也似的通知其他在京官员去了。

谢庭打开屋门从柜子底下掏出那件白色文官用的丧服。衣服很新,从来没有穿过,上面是银白色暗银云纹。

谢庭低低的叹了一口气,脱下身上红色官服,改穿上这件白衣。

头发用银簪束起,谢庭晃晃悠悠的入宫,路途不近不远,还好在路上碰见了也要一同入宫的方生,方生将他拉上车,偷偷递给谢庭一块芝麻糕。

谢庭兄,吃些吧,进了哪里,只怕是要好几个时辰不能吃东西了。

谢庭接过那块糕拿在手里掂量着,方生又劝道:你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说你啊,应该娶个媳妇,我前几日听说了一个

国丧期间,不可嫁娶。

谢庭扔下这么一句话,眼睛看向外面,坊市那些往日里循环作乐之处急忙忙的扯下红色灯笼和飘带,命令花娘小倌换上素色衣裳,兵部的人到处发着白灯笼和白花。

方生气结:你这个人,哎!算了。

你就自己过去吧。

东西都是预备好的,老皇帝病的久了,元昼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谢庭往前看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白衣和素带。

恭肃帝没有嫔妃,守在他灵前除了元昼便是那几个侄儿了。

付文跪在谢庭身边,大概是一冷一热身子不好受,跟着跪到半夜就开始昏昏沉沉。

高新跪在他们两人前两排的位置,时不时回头看看这两个。生怕他们不懂礼数冲撞了什么。

谢大人?谢大人?

谢庭睡意朦胧之间,听到有人在唤他,他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八宝那张满是皱纹的脸,一双红肿的眼几乎要顶在谢庭鼻子上。

谢庭略微欠了欠身子:公公何事?

皇上喊您呢。

这一声,惊得谢庭一个哆嗦,他急忙忙抬头往前看去,远远看着那口乌漆嘛黑的棺椁。八宝知道他会错了意,只好小声提醒道:不是先皇,是皇上。

果真是糊涂了,先皇走了,可不就是元昼在唤他了吗?

元昼暂且歇息在暖芳阁,他靠在炕上微微闭着眼睛,不过二十来岁的人已经是满脸疲惫,他用手掐着自己的鼻梁中间。

元礼坐在他的对面,怒气冲冲道:入皇陵本就是祖制,为何要更改?陛下不该如此任性,至少也要想想咱们大盛的国脉。

两个人在阁内争吵,元昼最终是长长叹了口气:那人在邢阳安葬,皇爷爷肯定是要去的。我知道九叔的意思,但是国脉不国脉这件事情,看的不是落葬,而是自己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