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大归大,就是空落落的,要有人来跟你一起住才好。
谢庭张口道:娘,我自己能打理好自己,没必要弄那么多人来伺候我。
谢李氏听他还不开窍,赌气一般:村里的老张家老刘家都天天抱着孙子孙女在外闲逛,真是把我羡慕死了。
谢庭猛然醒悟,这是不远千里来催婚来了。
他紧紧闭嘴不再接话。
谢李氏继续在屋里打着转:你还记得舜华不?你看看她现在出落成一个漂亮姑娘了,十里八乡都没有这么好看的姑娘,温柔贤惠像朵花一样,真是不亏了当年你父亲给她起的这个名字。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就想带着她来给你看看,要是合适我这就回去准备聘礼,明年就把她娶过来,你们成了亲我就把青州的房子卖了,来给你们看孩子,你说说怎么样?
舜华可是个好姑娘,你们两个人小时候还在一起玩,你教她写过字念过诗
谢庭被唠叨的头痛,成亲娶妻这个事情他之前也想过,现在提起来却是异常的烦躁。
娘,我不想
就在谢李氏唠唠叨叨之时,外面传来了捶门声,还伴着一声声的哀嚎:谢庭兄你开门啊谢庭兄我来找你了谢庭兄。
啊!谢庭兄就让我活活冻死在外面吧。
谢庭起身慌乱道:有人来了,我去开门。
谢李氏跟着他出去,只见谢庭将门栓打开后一个毛茸茸的团子就滚了进来,大鸟依人般将自己塞进谢庭怀里,伸出手环住谢庭的腰。
谢庭兄,你怎么才开门啊,外头好冷。
说着还用头蹭了蹭谢庭的胸口。
寂静无声。
谢李氏看着元鸣的脸,元鸣毫不知羞耻地从斗篷底下伸出手来:谢庭兄,你看看我手都僵硬了,你给我暖暖。
说着当场就要扒开谢庭的衣服往胸口处塞爪子。
谢庭抓住他的爪子不让他往里面塞。
谢庭兄也忒小气了,上次我还给你洗脚来着。
元鸣不情不愿的收回自己的手:谢庭兄,你这段时间没有见到我有没有想我啊?
想,当然想,只是不能让你知道。
庭儿,这位是?谢李氏看不下去了,开口问道。
这位是平阳侯。
谢庭拉着自己母亲跪下行大礼:下官谢庭携母亲拜见平阳侯。
元鸣撇嘴:起来吧,不用行这么大的礼。
谢庭不听,三拜之后才搀着谢李氏起来。
谢庭劝道:夜深且冷,平阳侯就先回去吧,免得在外面冻坏了身子,老王妃又要心疼责骂下人了。
说完这话伸出头去想让元鸣赶紧回家,街上除了谢李氏来的马车之外空无一人。
元鸣得意看着谢庭:不要看了,金条铜板扔下我就跑了,所以我今天晚上就只能住在你这里。
你确定他们敢扔下你?不是你命令他们回去的?
谢庭看着元鸣那张无耻的脸:金条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还可以理解,但是元宝向来稳重,他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在骗我?
元鸣厚着脸皮:当然没有骗你。我当时还喊他们了呢,我在后面嗷嗷的喊了,撕心裂肺的喊了,他们就是没回来。
☆、十五章
元鸣如愿以偿将自己塞进了谢庭的被窝,将脚伸进谢庭怀里暖着,谢庭想要推开,但是摸着那冰凉凉的脚又不舍不得放回去了,就窝在自己怀中踹着。
揣了许久也不见温暖。
元鸣伸着胳膊:谢庭兄,这几日可累死我了。跟着元昼来来回回忙了一个多月,终于将徐家余党全部揪出来查办了,流放的流放,抄家的抄家。
嗯。谢庭答应着,有些心不在焉。
可怜那徐老将军的长子,不知道去哪里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问元昼他也不跟我说,就知道瞒着我。
外面都在传是被元昼挫骨扬灰了。
元鸣絮絮叨叨,谢庭难得没有听进去而是在为谢李氏说的那些话心烦。
自己已经二十二岁了,确实应该成家了,可是
他抬头看了看元鸣的眼睛,可是
元鸣察觉到谢庭的不对劲,他停下喋喋不休的嘴: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金条跟我说有个美貌女子进了你的府中,我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谢庭兄,我想让你陪着我,我不想让你去找别人。
我好像喜欢你,不是器重,不是欣赏,而是真真切切的那种喜欢。
谢庭侧过脸去:你喜欢的人多了去了,你那满满一院子的人,只怕你都说过这样的话吧。
我没有!元鸣伸出两根指头:若是我除你之外真真切切的喜欢过其他人,就让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我愿意为谢庭兄遣散后院所有人,离开雅园,跟谢庭兄在这个四合院里面起居坐卧,绝对不多看别人一眼。
谢庭看了他一眼,眉眼淡淡看不清楚喜怒,也看不清楚是否哀乐。
元鸣只觉得自己胸口处砰砰直跳,他屏住呼吸等着谢庭回应。
谢庭下了床熄灯,回到床上转身抱住元鸣轻轻道:不必说这些有的没的,睡吧,明日还要上值。
元鸣僵着,半晌回抱住谢庭,将谢庭紧紧拥入怀中。
黑夜中,谢庭嘴角弯了弯。
你说你这辈子不成亲了?
谢李氏坐在椅子上看着谢庭:你看看你说的什么昏话?舜英哪里配不上你?我看你是到了京都,心也大了。
谢庭道:我已有心悦之人,只是这一生不能与他成亲,但是只要能天天看着他,这辈子成亲不成亲的当真是无所谓。
你可是看上哪家小姐了?那高枝可不是咱们这些乡野之人能攀得起的。谢李氏站起来:就算是你做了官,终究是底子单薄,比不上大门大户的。
谢庭立在那里抿嘴不说话。
谢李氏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元鸣那副做派,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你不要跟我说,你看上的那人是昨晚来的那个小侯爷。
谢庭撩衣跪下,直挺挺道:正是。
谢李氏平日里性情温良,碰见这样的事情却也是一时间气疯了,她随手抄起一根棍子,狠狠地打在谢庭背上,谢庭紧紧撑着,憋着一口气。
谢李氏打了二十余下,实在是没有力气了,靠在椅子上道:你可知道错了?
谢庭挺直了身子,被这么一顿毒打之后仍旧是咬着牙:谢庭,没错。
谢庭只是喜欢一个人,谢庭,没错。
没错是吧。谢李氏气到发晕,跑进里屋拿出谢庭父亲的牌位摆在桌子上:那你就跪在你父亲面前,一直跪着,直到你知道自己错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