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自己都吃不上溜儿了还到处捡破烂儿,人家亲爹亲妈那是生产厂家懂吗?厂家确认报废了的产品那就是废品,没救了!你要是想给人当老子,不如去捐精
小院儿一角有株老槐树,正是树上鸟儿成双对的那棵树。
一个人站在树下骂骂咧咧,训三孙子似的,孔宣认出这人便是出现在电视里那个被采访的明光寺住持释不相。
被他和老树挡着的,还有一个人,正是火力聚焦点所在。
那人穿着宽大的旧衣衫坐在一只炭炉子旁边,炭火微弱,只映亮了他一双眼。
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是个骨相不错的面孔,半长乱发虬结在头顶,浓密发量能气死程序猿,只是整个人灰扑扑脏兮兮的,离老远都能闻到一股子汗馊味儿,堪比人形生化武器。
孔宣蹙眉,有点儿想跟英令换个工种,实在不想往前迈步。
打扰了
院里俩人结束对峙同时转头,对他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表现出足够重视的惊讶。谁说不是,这破庙初一十五艳阳当空都没什么人来,何况大晚上的,简直见鬼。
释大师反应极快,秒换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双掌合十,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
双面佛?
我迷路了,孔宣懒得看他演,直接飙台词,想向您问个路,顺便休息一会儿。
(备注:原台词是讨碗水喝,主角因没胃口即兴篡改。)
乱发男只扭头莫得感情地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落回炭炉上烤着的食物,他用木扦戳起烤肠一口咬下去,肠衣爆裂的脆响伴着呼烫的嘶嘶声。
吃得还挺香!
这是个活的,人类。
安忍?不好说,和尚吃烤肠吗,带发修行吗,非常了不起的和尚?孔宣有点想抬头打脸一眼树上的英令。
小施主里面请。释不相把孔宣往一间厢房里让。这破庙看样子不通水电,释不相翻了半天没找到蜡烛,干脆忍痛点了一炷香。
孔宣:烧香照亮?不如去捉只萤火虫。
烟雾缭绕的还不如刚才视线好呢,而且呛得很,不是什么好香,不怪真佛不爱来,来了恐怕要烟尘肺、苯中毒。
释不相递过一沓宣传彩页,32开大小,上面印着绿色曲线和红色圆点,阳明山景区游览路线图,开过光的,一元一张,买二送一。他点了点桌角用透明胶条粘着的一个付款二维码。
一块钱而已,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孔宣痛快地扫了码,释不相怀里手机一震:您已成功收款二元。
释不相食指在舌尖一抿,哒哒哒数出三张彩图递过来,孔宣瞬间不想要了
与此同时,浓密的枝丛间传来翅膀拍扇的嘭响,要不是英令一只爪子狠劲儿踩着金鹏的,恐怕他能飞出一个鹞鹰的俯冲去把两块钱抢回来。
太败家了吧!两块钱不是钱吗?我送一个件儿才提一块五!放手!你把我踩瘸了还怎么送快递
冷静点儿宝贝儿两块钱给你报销哈,算办案支出,嘘
孔宣花了两块钱,博来100+的好感值,释大师笑成弥勒佛。
孔宣适时向院里瞥了一眼,表现出礼貌地好奇。
带孩子来莲城看病的,释不相大概觉得那人有辱佛门清净,影响客户体验,横身挡了一下,我佛慈悲,给他留一处栖身地。
说着话,他把下意识摸出口袋的半截烟又塞回去,讪讪一笑露出一口烟渍牙。
小孩儿得了什么病?
释不相手指点额,脑子的病!哎,难治的咧,我让他把孩子留我这儿给佛法普度普度,他偏不信爷俩都那样,遗传!
孔宣点点头,亲爹吧,怕孩子给熏升天咯。他刚还说人家孩子是捡来的,人类真虚伪。
的确不容易。他又举起手机扫码,转了两百块,给他们父子添个菜吧。
辣鸡肠太不健康了,吃多致癌。
能报能报,绝对能报!树上一只斑鸫诡异地眨出治愈系眼神,深情看向自己狂躁的伴侣,嘬毛儿嘬毛儿。
小施主心善了,与佛有缘啊充值二百,释大师话又多起来,聊二百送五十。
自然有缘,孔宣心塞,佛祖管我叫麻麻你造吗?
其实我这小庙儿吧,命运多舛。释大师终于把烟点起来了,眯着眼睛开唠,以前不叫这名儿,叫一杖寺,说是有个法术通天的大师啊,云游到这块儿,就是咱们脚下这座山这下边以前这儿可没山,是个大坑,谁家死了人没钱安葬或是冻死饿死砍头腰斩的无名尸,死了都往这块儿扔,说白了就是乱葬岗子。
释不相看了孔宣一眼,似乎在评估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扔的多了,尸体就把坑给填满了,那家伙都是横死暴毙的,怨气贼重,就容易闹鬼后来那个大师正好来了,他手持一柄九环锡杖,身披锦斓袈裟咳咳
骗读书人遭雷劈,释大师心虚地眨了眨眼,觉得这位施主看着念书不少,大概听出来这个打扮的和尚名叫唐三藏。
大师为民除恶,一柄法杖直插地底,镇压四方妖邪。释不相踏了踏脚,仿佛能感知那柄法杖,就这下边儿,后来风沙吹到这里就止了息,灰土沉降,渐渐堆起高山,名曰一杖山。
孔宣把笑容抿在唇角里,心说这大师压不压得住邪魔不好说,治理雾霾沙尘暴倒是很有一手。
那后来怎么改了名字?对方铺垫那么多,他好歹也要配合一下。
破四旧嘛,这里都给拆平了,山也改了名叫阳明山释不相脸上的唏嘘不似作伪,但很快又给薅羊毛的信念点燃灵魂,语调一转,哎呀,可能是时候长了吧,难免有镇不住的什么玩意往外溜达
释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小心翼翼地拈着,大概画符的黄纸质量不太好,易碎易糟。
看小施主心善,原价666的平安符送你,下山时带在身上,那些个鬼打墙都惹不上您。
鬼还敢给孔雀明王打墙?它可真是死腻歪了!
一般人听见鬼打墙,又是大晚上的赶着单独下山,肯定要尿了,指不定就想留宿,留宿不能白住,他不呆不傻没儿子也没病;或者请对方送自己下山,那也不能白送,得给个跑腿费。
这住持是不是脑子用错了地方,去做个营销分分钟业绩冲顶,非窝这里当和尚难道是因为缺头发?
院里那位吃完了香肠、馒头片和烤白薯,舀了一瓢凉水吨吨吨喝进去一半,再顺手将炭火浇熄。
他身上有淡淡的魔息透出来。
孔宣也藏了法力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普通人,加之神脉不畅,着实费了些功夫才感应到对方身上的异样。
我困了,睡觉。那男人并不避嫌地走到门口,直白地冲释不相知会一声。
外人看倒不觉得他呆傻,只是有些憨直,目光磊落,没有半点躲闪。
释不相挥挥手,他转身离开,就在这一瞬,孔宣留意到他脚上那双旧胶鞋侧底上扎了几块之前他们在山下捡到的魔丹碎片。
所以这魔息,原产地还真不大好说。
谢了。孔宣不情愿地接过纸符,嫌弃地捏着一角,不想被朱砂染红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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